三十三
在相亲的晚宴上,欧阳兰兰接了一个电话就撇下众人跑了,搞得那位正在高谈阔论的年轻副教授和媒人郁文涣都有些下不来台。欧阳天只得用不停地敬酒和同样的高谈阔论,缓解着尴尬的场面,他想,能用一个电话就把兰兰勾跑的人,只能是那个一时没了音讯的肖童。
他猜的没错。
欧阳兰兰一回来,就说要和他谈谈。他打发开了老黄和所有下人,就在客厅里和女儿面对面地坐下。他猜想肖童可能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有了什么困难,女儿要他出力帮忙或者出钱救急。也可能,女儿是要跟他谈谈她和那男孩子之间的关系,今天晚上她跑出去找他,他们说不定已经谈定了什么。
可他猜错了。
他万万没想到,肖童摇身一变,竟变成了一个找上门来的大买主。开口就要一万克,气派非凡。而兰兰,她一直不让她卷进这种事情的独生女儿,竟成了这笔价值几百万的大买卖的中间人。
父亲的惊愕,是欧阳兰兰已经预见的。因此她反倒显得不慌不乱。她说:“爸爸,您别再操心给我找对象了,我谁也不爱。我已经和肖童谈好了,办完这件事,他就离开那位于老板,跟我出国去。”
父亲抽着烟,迟迟疑疑地想了半天,然后冷静地说:“兰兰,你去告诉肖童,就说你找不到白粉。以前给他的烟,也是在街上买的。你不能参与这种事。那个于老板,我们不摸底,还是不打交道为好。我不想冒这个险。”
欧阳兰兰知道父亲有多么在乎她,所以她敢于把话往绝了说:“爸,挣这笔钱对你也没有坏处,我求你帮我。如果你不帮我,我只有自己搞。你就不怕这样对我更危险!”
欧阳天变色道:“你到哪儿去搞,你简直胡来。”
欧阳兰兰说:“你们的买卖,我多少也知道一点,你不信我的能力我就做给你看!”
她说完,站起身走出客厅,回到自己的卧室。不出所料,父亲跟过来了。她从化妆镜里看见父亲那张显老的脸。多年来提心吊胆的生意使这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成了一种凝固的焦虑。父亲问:“你知道不知道肖童他自己还吸不吸?”
她点点头,说:“我想到了国外,我可以帮他戒了。是我让他吸上的,所以我也有责任帮他戒了。”
父亲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他还吸,倒还让人放心一点。如果他已经戒了,还来找你谈这种买卖,那就很可能是让公安局给操纵了。”
欧阳兰兰愣愣地,半懂不懂,她说:“他还吸,我问他来着,他还吸。”
“是他自己这么说的,还是你看见他吸了?”
她摇摇头。她想起刚才在四季饭店的酒吧里她给过他支烟,并且替他打着了火,但他没有吸。
“那你要试试他。兰兰,我从来没有和不熟悉的人做过这么大的生意。如果你没搅进去我可以找几个替死的人试着跟他们做一次,但你这回搅进去了,所以我必须慎重。你想办法把肖童找来,我让人试试他。如果他真的还吸,那我可以叫人去和那个姓于的谈这笔生意。”
欧阳兰兰马上站起来,面对着父亲,她盯了一句:“爸爸你说话可要算话!”
她第二大就呼了肖童。肖童也很快就回了电话。她约他晚上到帝都夜总会去跳舞,并且说好到时候她会开车去他家接他。
晚上快到八点钟的时候。欧阳兰兰准时把车子停在了肖童家的楼下,没容她锁好车门上去,肖童已经下来了。
她开着车穿过城区拥挤的马路向帝都夜总会的方向走。肖童在路上问:“你和货主谈好了吗?他们有那么多货吗?”
欧阳兰兰觉得没有必要瞒着肖童,有些事本来就可以把阴谋变成阳谋。她索性率直地说:“货他们大概是有的,可他们对你不放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