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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得李德林心里挺服气的,也不好意思再强调个人的困难了,心想只要领导上想着自己,这事早晚能办成。不料胡光玉这家伙不吃这一套,胡说:“拉倒吧老郝,这话你留着会上说吧,头年就说这么重要那么重要不能调,那税务工商银行的不是都有人调上来干吗?”
李德林一想对呀,忽啦一下刚平整点的心情又翻过去了,跟着说:“还有烟草呢?这回机构改革不是要调整吗?”
郝明力倒也实在,估计这大年根子了,他也不愿意把下面的同志弄得不高兴,便说:“胡光玉你到哪哪乱。实话跟你俩说,机构就是不改革往上调干部也是必然的,但调谁我可做不了主,你俩要是很着急的话,就得和主要领导谈,到时候我给你们帮个腔。”
胡光玉说:“这还不赖,够意思。”他说完了就摸自己的兜,手没拔出来眼睛却瞅李德林,李德林也不傻,一下就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忽悠也就颤悠一阵,他不由自主地就给胡光玉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该上就上吧,随即也摸自己的口袋。为啥李德林一下子就想到胡光玉这是要给郝送红包之类的东西呢,因为乡镇头头在一起开会喝酒时说过送礼的事,说如今拉着大米拎着烟酒去领导家又受累又扎眼不说,人家也不缺这些东西,遇上那过日子还挺省的领导老伴,大米多了也舍不得给人,到夏天隔三差五的就晒大米簸虫子,这也太给领导家添麻烦了。不是说上下团结奋斗跟一个人一样吗?跟一个人一样其实不现实,跟一家人一样倒差不多,或者就把领导当作咱乡镇的人,年终给他们一份奖金就是了,人家愿意买啥就买啥,哪怕他打麻将都输了呢,咱那份情谊也算走到了。李德林当时喝着酒也跟着说这法子不赖,但他没敢干,主要原因是七家乡没这个财力,包括自己在内,乡干部们也没这个承受力,一说乡里来个客人都没钱请人家吃饭,教师工资都不能按时发,你那边拿多少多少钱给领导送礼,传出去非反了浆不可。但从胡光玉的举动看,人家可能就这么干了,胡光玉这家伙的口袋挺鼓的,没准都是红包吧。
可没想到胡光玉掏咕掏咕从口袋里掏出盒烟来。郝明力因坐得近忙说对不起忘了给你们拿烟了,转身拉开橱子,拽出一条红塔山来,李德林恍惚瞅着那橱里还有烟啥的,他自己的手在兜里也就松开了。他临出来时带了一百块钱,还都是十块一张的,刚才已经攥到手里,现在真庆幸胡光玉这家伙滑头没掏,要不自己这一百块钱也太丢人了,连一条红塔山烟钱都不够,还想请人家关照,也太不懂行情了。过了一会儿胡光玉要走,李德林也走,郝明力又一次嘱咐找找主要领导或者在主要领导面前说话占分量的人,比如人大主任鲁宝江。因为鲁是前任县委书记,又是现任书记的老领导,他说句话不能说是一言九鼎吧,在一些小事上也能一锤定音。
李德林出了门自然是往前走,胡光玉走了几步忽然说把打火机忘在屋里了,说德林你先走吧,转身又回了郝的办公室。李德林自然不能再跟回去,但他眼睛却好像跟了回去,他足以想象得到这胡胖子进了屋之后就会把口袋里的红包掏出来送给郝明力,那个红包里不会是十元一张的票叠成一摞,而应该是百元一张的,有那么十来张就够可以的了……
“李大乡长想什么呢?”
迎面过来几位和李德林相识的秘书,都是县委办的,叮咣的正往楼里扛整箱的饮料,小丁也在其中,他们都顾不上跟李德林说啥,跟李德林打招呼是因为怕相互在楼道里撞上。
小丁有意往后退退,小声问:“咋样?”
李德林说:“没戏。”
小丁说:“还是功夫没下到。”
李德林说:“我这种功夫不行。”
小丁说:“那就抓紧练。看这饮料,整车地往这造。”
李德林说:“我能造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