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
跟我细声商量:quot;跟你困一个帐篷好啵?quot;
quot;么子意思?quot;
quot;不好吧,我跟她困在一起?quot;
quot;神经病吧你?不同她困,带她来做么子!quot;
quot;人家还是……不好吧?quot;
我击他一掌,quot;去,少嗦,她早进去了,等你咧你这个呆子!quot;
张广遂讪讪地钻到他的帐篷里去。临进去时还回过头来望我一眼。我做了个用力驱赶的手势。他这人就这样酸酸结结。女孩子喜欢他,他亦喜欢女孩子。但他总是守住什么,不让别人,亦不让自己逾越。他怕失去什么呢?这个呆子!
月光很大,夜很深,四下里唯有虫声,世界广大但寂寥。我一头栽下去,人生便在梦的外头了。
翌日清晨,一声动静把我惊起。只听得张广的帐篷里头传来清脆一响,像是耳光的声音。接着,有个人冲了出来。又有个人追在后头。我爬起,走到外面,看到婷子在一棵板栗树下哭,模样极伤心。张广站在一旁,小心地伸出一只手来抚摸她的肩,婷子却把他手一甩,声音更大地哭。众人亦走了出来,远远地看,却不拢前。
张广尴尴尬尬道:quot;婷子我……婷子莫、莫、我是怕,是怕……你还是……quot;
婷子拿肘擦一把脸,几乎是弯着腰地厉声一叫:quot;张广,你不是人!你不正常!你不是正常的人!quot;遂嗬嗬地大哭,一脸极度的伤心失望,朝山下走去,身影跌跌撞撞,像能被风吹走。
张广摸了一下一边发烧的脸,愣了十几秒,亦跟着朝山下疾奔。
晨光大白,莽林安谧,但闻足音追着足音,空山不见人影。一个世界,仿佛皆是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