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反标(8)
看,哪个的硬得大些哪个就是男子汉!”所以像我同小二这样的人,是不能随随便便想女人家的屁股的。想不得,一想下头就有反应。所以小二就不愿意想了。但又似乎由不得他,越是不想,那磨盘大的屁股就越是在眼前晃来晃去,就好像整个天空无一物,只有这个屁股,又白又大,南瓜瓣上是好多的肉。
到半夜里,小二惊醒过来。顺手一摸,裤裆湿了一大片,滑溜滑溜的。
小二醒来的时候,听得隔壁床上施学稼在说梦话,听不清说什么,但肯定是说得咬牙切齿,一阵大一阵小。他老婆南京驴子调过来半年,厂里一直还没安排好宿舍。据武支书说最近会在车间会议室一角搭间房子让他们暂时住下来。“来了半年了,也不像话,两公婆分男女宿舍住,还不是出问题了?”武支书说的“出问题”,指的就是南京驴子同贺技师交配的事。小二听师傅们聊天时说起过,南京驴子同贺光雄是在化验室的更衣室里出的事。有天中午,大家到食堂去吃饭,南京驴子说她不饿,不想吃。“你们去吧,我休息休息。”化验室清一色是女人,大家叽叽喳喳出门时看到贺技师走上台阶来。大家说:“吃饭了,来做什么?”贺技师问:“朱,朱小娟呢?”有人答道:“她在里头咧。”贺技师说:“我找她要小白鼠的药物反应结果。”大家边走边议论,说贺技师表情好不自然,好像有鬼的模样,说话还结结巴巴。又说朱小娟故意不吃饭,肯定是在等贺技师。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好些时候了,不有问题才怪。有个年轻妹子小黄说,不可能吧?他是要化验结果啊。化验班的班长是个四十多岁长着张马脸的女人,小名叫做管得宽,就说:打赌啵?我敢肯定他们在一起是搞那个!小黄是红花妹子,就问什么是“那个”。结过婚的女人就笑起来。管得宽说:你要晓得“那个”是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参观。“好好好,要得要得,”众人起哄道,“那我们就打道回府,集体参观!”于是一行人真的就折转了身。走回到化验室门口,马脸班长管得宽竖起一根指头:“嘘——,莫做声,轻点开门!”简单地说,她们推不开更衣室的门。简单地说,她们搬来了凳子,让红花妹子小黄踮起脚从气窗里参观到了什么叫“那个”。简单地说,当天晚上施技师从维修班刘叫鸡手里借了把大号扳手,寻贺技师未果,只好冲到女宿舍楼把南京驴子打得鼻青脸肿,却不敢叫出声音来。
从那以后施学稼就喜欢讲梦话了。从那以后施学稼总是把大号扳手藏在试制组的更衣柜里,随时准备摸出它来像砸核桃壳一样砸贺光雄油光水滑的后脑壳。
施技师的梦话吵得小二睡不着。小二喃喃地说,你卵泡都没长出来啊你。
夜很静,远处湘江河里有船驶过,汽笛闷闷地呜了一声,隔了一气,又呜了一声。回音射得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