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呵！你不懂？——我几乎要说出诗一般的台词了。

    quot; 你不要生气。爸爸说……quot; quot; 又是你爸爸！你爸爸！你爸爸！quot; quot; 不，不要这样说，我求你！quot; 她知道我的意思，眼角有一滴泪，quot; 他是好人，顶好的人！你不知道，他对党的事业……quot; 完了，她是她父亲的崇拜者。希望已经像风一样无影无踪。

    突然，远处有一圈手电光朝这边一晃，有人喝问：quot; 哪一个？quot; 小雨一把抓住我，声音发抖：quot; 爸爸！爸爸来了！你，你快跑吧！quot; 没怎么细想，我拔腿就跑。听得身后有熟悉的粗嗓音：quot; 小雨，你在搞什么？那是哪一个？……站住！站住！不站住老子开枪了！quot; 他追来了，追过甘蔗地，追过花生地和粪棚子，追过那台摆在山上的拖拉机，追上了公路……足足有三里路了，五里了，七里了，还在后面喊叫，大概不追到是不罢休的。我像风箱一样出粗气，鞋子掉了一只，脚一弹，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去他的！我好糊涂！我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跑？

    quot; 混帐！quot; 他追上来，指着我大骂，quot; 你，你还有没有组织观念？你还要不要前途？要不要脑袋？青年人，不学好样！quot; quot; 我没有错！quot; quot; 胡说！quot; quot; 我没有错！quot; 他大概被激怒了，脚一跺大吼一声：quot; 举起手来！quot; 手电筒照得我眼花，我想他肯定还用驳壳枪对准我了。

    就这样，我被捕，并受到quot; 禁闭quot; ——关进了工具保管室。这是场长新定的特殊教育方法。被禁闭的还有几个，有的是偷了场里的西瓜，有的是违反禁令私自下河游泳。至于quot; 猴子quot; 和quot; 大炮quot; ，他们是私自去quot; 水帘洞quot; ，想看洞里是否藏了美蒋特务，听农民说那个洞可以一直通到四川峨眉山，他们想去探探险。

    这当然是场长不准许的。场长怕大家进去后会找不到出洞口，会饿死在里面。

    几个quot; 难友quot; 都哭笑不得，满腹牢骚。quot; 猴子quot; 则唱歌取乐：quot; 坐牢算什么，我们骨头硬！放出来再前进……quot; 场长决定批我，这天派人送了个条子来工区通知工会。他的字太差，大家都说是quot; 甲骨文quot; ，没人能看懂。李长子皱着眉头，横看竖看搞了半天，把字条往衣袋一塞，还是带我们去挖水沟。

    刚做了阵工夫，滴滴哒哒，路上溅起一线黄泥水，场长骑马一阵风赶来了。

    他手执马鞭，脸色铁青，一脸怒气，脑袋上一道伤疤涨得又红又亮，一下马就大喊：quot; 全体集合！quot; 队长当然首先被刮了顿胡子：quot; 你这个队长当得好！目无领导，不听指挥！quot; quot; 我哪里目无领导？quot; quot; 喊你们开会，为什么不去？quot; quot;晓不得呵！quot; quot; 没看见我的通知？quot; quot; 你那个条子是通知开会哇？嘻嘻，你那个字，恐怕只有神仙才认得！quot; 队长也学得敢于顶撞了。

    quot; 不认得？何事不派人到场部去问一声？你晓得这是什么通知？是好玩的啵？

    quot; 字条上有三个血红的指印。我记起来了，场长说过：当年他们搞游击队的时候，信上打两个红指印表示紧急，三个表示特急。

    没等知识青年们笑出来，场长又冲大家瞪眼睛：quot; 见鬼！这么多机西（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