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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大缸子下去喂鸡。当年臃臃攘攘的鸡圈,现在真是秋风萧瑟,一缸子饲料就够它们吃上半天的。春天的时候,二百只鸡每天早上要吃半口袋饲料,现在这几只鸡也还是那么匆匆忙忙啄着,吃急了就打呃逆。麻雀在树枝上等着。

    我拿鸡蛋回来的时候,英儿已经醒了,但她不愿起来。正隔着墙和你聊天儿呢。

    quot;柔米拉挺软的,她练功老在地上来回滚。quot;

    quot;就利斯不动,站在那每回晃悠晃悠交十块钱。quot;

    quot;老头又跟柔米拉说让她别跟她男朋友太近,她把两个手放一块说,'别这样,要不然气不好。'quot;

    quot;他跟哪个女孩都这么说。就跟他呆在一块气最好。这不是挑拨人家吗?quot;

    quot;柔米拉还真信,都哭了。quot;

    quot;柔米拉挺可怜的。quot;

    英儿听见我进门的声音,就说:quot;顾城,我知道了。quot;

    quot;知道什么啦?老头蒙柔米拉?quot;

    quot;不是,我知道怎么挣钱了。quot;

    quot;怎么挣?quot;

    quot;你进来。quot;

    我撩开长长的幔布,绕过书架。那个书架是两张小床叠起来架成的,上面铺了板,有一根方木伸出来,为了怕碰头在上边又挂了一个书包。

    英儿穿着红睡衣坐在床上,跟睡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quot;你说是不是谁都想好看?quot;

    quot;是啊,全世界谁不臭美啊。这跟挣钱有什么关系?…

    quot;哎——quot;英儿声音高起来。

    quot;噢,我明白了。quot;看英儿把我当了笨蛋,我赶紧说,quot;挣钱就得好看,好看可以挣钱。红楼女子花三千,青楼女子挣一万。quot;

    quot;就知道这?quot;英儿笑起来。

    quot;你昨天晚上不还说要当青楼女子吗,按次数收钱,一年肯定能挣到五万。quot;

    quot;你就是欠我五万,欠我一个房子。不过要跟你那挣到五万,我也死了。quot;

    quot;你死了,我正好把钱又拿回来了。quot;

    quot;你——quot;英儿气得跳起来开始掐我,quot;还要拿回去。quot;

    quot;怎么啦?quot;你在外头喝问。

    quot;顾城要把我的钱拿走。quot;英儿开始告状。

    quot;不可以。quot;你说。

    quot;你有钱在哪儿呢?quot;我看着掐红的地方对她说。

    quot;我现在就有七万。quot;

    quot;日元。quot;我点点头,quot;还是借的。quot;

    quot;英儿你早上吃什么?quot;你在外屋问。

    quot;馄饨。quot;英儿想也不想地叫道。

    quot;馄饨得有肉馅,香菜地里有,也没紫菜。quot;

    quot;那有什么呀?quot;

    quot;有比目鱼,那改吃炒饭吧。昨天带口来点虾仁,虾仁炒饭。quot;

    quot;我想喝点汤什么的。quot;

    quot;今天早上食堂一号菜是——quot;

    quot;铃……quot;电话铃响了。

    quot;嗅。quot;你接的电话,quot;北京长途。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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