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他们同北京军管会电话联络,就已逃之夭夭。
回到宿舍,灯已经熄了,他摸黑和衣躺下。半夜里就点微光,时不时看看手表模糊不清的指针。估计将近天明,便起身靠在墙根,穿好鞋,没立刻卷起地上的铺盖,那会把屋里的人过早弄醒,同屋负责盯梢他的行动的那条狗,就有可能去报告连队党支部书记。
没有人知道他黎明前动身,他暗中屏息谛听有没有汽车喇叭声,从大路口到宿舍还有五六十米,声音不会大响。他觉得耳鸣,睁大眼睛,这样听得更真切,要在一听到喇叭就捆起铺盖,推醒两个人,帮他抬走对面墙根的那几口木箱。
叭叭清脆的两声,天还没亮,他一跃而起,悄悄开了门,撒腿跑到路口。
“哥们就是信得过的!”
唐亮著车灯,向他抬手示意。他立即跑回来,推醒了睡在统铺边上的两位。
“这就走?”他们爬起来,还没大醒。
“可不是,赶火车嘛,”他连忙卷起铺盖。
几分钟後,他跳上车,向迷迷糊糊的两位哥们挥挥手,别啦,五七干校,这劳改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