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
“你们显然不会立刻就走,我叫她过来的,这才套上条裙子。”
“她只同我们握了握手,一个晚上也没说甚麽话。”
“同你一样。”
“那一夜很特别,我还没见过中国人家有这种气氛……”
“特别是,有个突如其来的德国白妞,嘴唇鲜红……”
“还有个赤脚的小京妞,苗条可爱……”
“晃晃的烛光……”
“在你那挺舒适暖和的房里,喝酒,听窗外寒风呼呼叫…”
“就像这会一样不真实,外面没准还有人站岗……”
“你不由得又想起这房里有可能在录像。
“还不真实吗?”
“她夹紧你,你闳上眼感受她,搂紧地肉乎乎的身体,喃喃道:”不用天亮前就走……”
“当然不用…”她说,”我当时并不想动,大冬夜还得再骑一小时占自行车,是彼特要走,你也没有挽留。”
“是,是的。”
“你说你也一样,还要骑车送她回兵营。
“甚麽兵营?”
“你说她在军队的医院当护士,不许可在外过夜。
“她松开你问:”说的是谁?”
“你说的是她那军医院在北京远郊的军营,每星期天地上午来,你得星期一凌晨三点以前动身,再骑上两个多小时的车,天亮前把她带回部队驻地。
“你说的是那个中国女孩?”她抽身推开你,坐起来问。
“你睁开眼见她那双大眼凝视你,有些抱歉,只好解释,说是她谈到了你当时的那位小情人。
“你很想地?”
“你想了想说:”可这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早已失去联系。”
“也没有她的消息?”她屈腿坐了起来。
“没有,”你也从她身上起来,回到床边坐下。
“你不想找她?”
“你说中国,对你来说已非常遥远。她说她明白。你说你没有祖国。她说虽然她父亲是德国人,可母亲是犹太人,她也没有祖国,但摆脱不了记忆。你问她为甚麽摆脱不了?她说她不像你,是个女人。你只说了个啊,便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