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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慢慢地,缓缓地攥着,掐着,狠狠地掐着,鹰的脖子发出一阵嘎嘎的轻响,而且变得越来越长,最后软软地垂下头,死了一样。如果不是疙瘩爷及时赶来,大鱼就会永远这么攥下去。疙瘩爷嘶哑着一吼:“混账!”大鱼才把手里的鹞鹰扔在地上。鹞鹰摔沙滩上经过一番无效的挣扎,栽在沙地上,扑楞了几下,不动了。
疙瘩爷狠狠瞪了大鱼一眼,骂道:“孽障!真格儿是罪孽未清啊!”大鱼的脸转成青白色,红红的血斑点在他脸上闪闪烁烁。疙瘩爷一边骂着一边蹲在鹞鹰身旁,把右腿的裤角往上一提,手指甲狠狠地往上一戳,黑瘦的腿上就渗出一滴滴的血来,用手指一抹,悬在鹞鹰的嘴边,红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鹞鹰的嘴巴上。鹞鹰竟然动了动,张开嘴巴,就像婴儿允吸母亲的奶汁一样,叭哒叭哒响着。整个营救过程很短,前后还不到一分钟,僵死的鹞鹰就缓缓睁开了眼睛,眼里闪烁着微光。疙瘩爷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大鱼眼睛半睁半闭着,却看见了全过程,好像是一副耗尽心力的样子。左脸上隐隐作痛,他抬手往脸颊上一摸,却摸到了鹰啄下的那一条肉。他把这条肉从脸上摘下来,放在手心看了又看,然后缓缓走到鹰的旁边。疙瘩爷十分警觉地望着他,不知道大鱼还会做出什么损事来。大鱼蹲在鹞鹰的身边,把手掌心上的这条肉递到鹰的嘴边,鹞鹰看了看大鱼,犹豫地动了一下,又望了望疙瘩爷,疙瘩爷点了点头,鹞鹰把这条肉吞进嘴里嚼了。
那一夜,疙瘩爷搂着鹞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