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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支吾吾说:“没有打,是,是碰倒的。”麦兰子说:“一会儿你家人来了,你也这样说。”蓉蓉惊讶地望着麦兰子。
麦兰子对蓉蓉说:“外面的事你知道么?”蓉蓉委屈地哭了:“俺知道,俺不愿意他们闹,这样一来,俺日后出去上班?”麦兰子央告说:“你知道么,俺从党校回来就为这事儿,县里乡里领导都惊动啦!这不算啥,你想,咱村里好不容易有个合资企业,停产一天损失多大?更主要是闹不出啥名堂来,日商不是好惹的!他们是赶不跑的!”蓉蓉喃喃说:“兰子姐,你说咋办哩?”麦兰子说:“最好是你和那个伙伴,跟俺去厂里,如实说,劝家里人回去!”蓉蓉又耸着肩膀哭起来: “那,俺的孩子就白死了么!”麦兰子拥着蓉蓉没好气地说:“说啥都没用啦,谁让你偷泥呢!俺早就跟你说矿物呢是唬人的,涂在脸上就是个黑,屁事不顶哩!自作自受,走吧!”
麦兰子将蓉蓉和那个伙伴押到厂办公室楼道里,让两人一个一个地说。还没说完话,静坐的族人就泄了劲,蔫头搭脑,一拨儿一拨儿地往外走。危机就这样化解了。
疙瘩爷脸上难看地变着颜色。
范书记紧紧抓住麦兰子的手说:“小麦,你可真行啊!”
疙瘩爷插嘴说:“领导说行,也不提拔重用!”
范书记笑了:“你这个爷爷,替孙女着急了吧?”
疙瘩爷嘿嘿笑着。麦兰子说:“去叫小林先生吧,这还不算完!”
小林先生笑得十分好看,望着麦兰子激动地说:“我猜就得请你出山啦!你这个女人不简单啊!”麦兰子还是那句话:“咱是一锅水里舀瓢子,免不了磕碰,大度点,往前看吧!刚才你一人在蛤蟆滩上发愁了吧?”小林先生十分潇洒地脱下皮大衣说:“愁啥?其实我才没往心里去呢!我站在那儿设计,如何扩大再生产,到时候,你婆家那个造船场恐怕就得挪窝儿喽!”小林先生很有风度地朗笑起来,得意自己的话说得正是时候。
麦兰子没笑,暗暗骂:“这个唯利是图的杂种!”
第二年开春儿,麦兰子被提拔为副乡长。
这时节,黄木匠的造船场真的被拆掉了。
蛤蟆滩完全丢了模样,凌乱不堪。这令麦兰子惶惶不安。她一回回拷问自己:“麦兰子啊麦兰子,你想看怎样的蛤蟆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