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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节

    原来刚才在床上打滚,将她一个梳得极光的堕马髻,弄得鬓发不整,无法见人了。

    “不要紧,我来想办法。”

    吴少霖起身出外,不一会笑嘻嘻地捧了一个镜箱进来;是花了小费,找侍者借来的,里面梳子、骨簪、刨花水、粉盒、胭脂,一应俱全。

    这一下,花君老二回嗔作喜,解开发髻,重新梳头;吴少霖在一旁侍候,十分殷勤,等她梳好了头,另取一面镜子,为她前后照着,同时嘴里不断夸赞,”哄得花君老二眼服贴贴。

    “漂亮极了!”吴少霖说:“我带你去出出风头。”

    于是等她穿戴整齐,吴少霖结了帐,出了六国饭店,先到邮政总局寄了给廖衡的信;然后带她到王府井大街的德国洋行,买了一个红宝石镶碎钻的胸饰,送花君老二作为定情的礼物。

    杨仲海坐津浦路的夜快车到了南京,立即转沪宁路车到上海;廖衡住在沪西海格路,所以他在西站下车,一辆人力车到了廖衡家。

    “你怎么来了?”廖衡问道:“是出差。”

    “是专诚来给老伯请安的。”

    “好说,好说!”廖衡问道:“住在那儿?”

    “一下了火车就到府上,还没找旅馆呢?”

    “那就住在这儿吧!”

    “是,多谢老伯。喔,伯母呢,我先得给她请安。”

    “打牌去了。”廖衡的脸色不怡,想叹气而又忍住,变成一声微喟。

    杨仲海心知其故;廖太太结交了一班阔太太,喜欢打大牌,所以廖衡的日子很不好过。看来,这倒是一个机会。

    “老伯的气色很好,印堂发亮,要走运了。”

    “走甚么运?一唉?”廖衡毕竟还是叹了口气;想了一下问道:“北京怎么样?”

    “可热闹了!”杨仲海说。“我是特为来请老伯的。”

    “喔,”廖衡想了一下说:“是谁要你来的?请我去干甚么?”

    杨仲海且不答他的话,先问一句:“花君老二跟我说,有封信寄给老伯,不知道收到没有?”

    “怎么?”廖衔问说:“你还是常常逛胡同?”

    “不!是在饭庄子遇见的。提起老伯,问长问短?风尘中像她这样子有良心的,如今很少了。”

    廖衡心里在想,花君老二来信希望他北上;杨仲海又来劝驾,显而易见是一码事,主使的人是谁呢?

    “仲海,”他问:“是津保派的人,托你来找我的。”

    “是。”杨仲海老实承认。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请你老去行使职权。”

    “哼!甚么行使职权?找人去抬轿子而已。”

    “老伯反正闲着,花君老二又想念你得紧,何妨去看看。北京这一阵子冠盖云集;老伯一向爱朋友,去了能会会老朋友也是好的。”杨仲海由他脸上看出他意思有点活动了,便紧接着说:“我打电报去,让他们汇旅费来。”

    “他们倒是谁啊!”

    “我老实禀告老伯,我还不够资格跟津保派的巨头打交道;有一个姓吴的好朋友,替他们负联络之责,是他托我的。他说津保派很看重老伯,能早点去,机会很多。”

    “喔!”廖衡问道:“京里到了多少人了?”

    “大概四百人。听说,在天津的也谈好了。“

    “是怎么谈的?”

    廖衡终于被说动了;当然,一半是花君老二那封信的魔力。当天杨仲海便打了一个电报给吴少霖,很简单的只有八个字:“如所约定,旅费电汇。”第二天,旅费汇到,再隔一天,便可动身,杨仲海又打了一个电报,通知吴少霖准时迎接。

    那知事机不密,而廖衡又是作风很奇特,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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