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节
才来啊?”
“只要你去封信,他就来了。”
“唷、唷!杨二爷,你可太抬举我了。他来选大总统,多要紧的公事!怎么说要我去封信?莫非我不去信,或者去信叫他别来,他就不来了?”
“差不多。”
“杨二爷,你别这么说!我没有那么大能耐。如果廖老爷真的不来,只以为我在捣乱;曹四爷要是起了误会,我吃不了兜着走,怎么得了。”
“老二,”吴少霖说道:“我们不是恭维你,廖议员真的只听你一句话。他来了,于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封信,你得写。”
“我写!”花君老二答说:“可是我得会写啊!”
“你不会写,有我。”吴少霖看这花君老二,年可二十六七,一双杏眼,通关鼻子。皮肤很白净,双颊几点芝麻似的雀斑,反显得格外动人。心中结念一生,便想染指,所以紧接着问:“什么时候?我替你去写信。”
这就难说了,一早起来,梳洗上妆;中午要出局,一到黄昏,客人陆续而至,招呼到午夜,要找一段空闲工夫,还真不易。
听她说了难处。吴少霖灵机一动,正好将计就计,“这样行不行?”他说,“这封信很急,你又不大拍得出工夫,再说到你那里去写也不方便,不如这里吃完了,我到六国饭店开个房间,你慢慢儿说,我慢慢儿写,写完了,我到你那里摆个双台请客,你看好不好?”
花君老二还没有开口,杨仲海已一叠连声地说:“这好,这好!干净利落。今儿晚上我有个应酬就不去了,专门去吃双台。”
花君老二心想这要牺牲好几张“条子”,不过有双台弥补,也不吃亏,而况且廖议员来了,还有好处,因而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样就从容了。”吴少霖说:“老二,你这样大红大紫的人,难得在外面吃一顿舒舒服服的饭;到一处,凳子还没有坐热,就有人来催转局,去了七八处饭庄子,还是半饥不饱,日久天长,闹成胃病。今天,你就安心吃罢;再要两个心爱的菜!”
杨仲海凑趣:“再要两个,再要两个!”接着,便喊一声:“来啊!”
花君老二觉得吴少霖很能体会她们吃“这碗把势饭”的甘苦;心里一开朗,胃口也好了,等跑堂的进来,便即说道:“我要一个好了,糟溜鱼片。”
“再要一个。”杨仲海说。
“行了。”
“你不是爱吃甜的吗?”吴少霖转脸问跑堂:“还有什么甜点心?”
“刚到一批桂花栗子。真正杭州来的;煮着吃,香极了。”
“好!”花君老二欣然说道:“我来一个。”
煮栗子很慢,等吃到嘴,已经三点钟了。花君老二这顿饭在吴少霖不断谈异闻、说笑话的轻松气氛之下,吃得非常舒畅。
一车到了东交民巷六国饭店,开了一个大房间。六国饭店是洋规矩,侍者将该做的事做完,悄悄退出;轻轻将房门关上。
“来点酒吧?”吴少霖问。
“这里都是洋酒,太凶;我可喝不惯。”
“洋酒也有很淡的。”
说着,吴少霖已经按了叫人铃;等侍者叩门人内,他夹着英语问了好一会,才将酒点好。
“老二”回到座位上,吴少霖问道:“这里你常来吧?”
“这是第三回。”花君老二紧接着说:“头二回都是约好了来洗澡。”
“好阔气!开了六国饭店的房间来洗澡,那是阔人家姨太太,少奶奶的玩意。”
“我们可比不上人家,是凑了分子来图个舒服的。四个人,开个十六元的房间,给两块钱小费;每个人摊四块半钱。”
“四块半钱洗个澡。还不阔啊?今天——。”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