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节
改发支票。这是给猪仔议员的保证。
不过,支票上不填日期。授受双方及银行三方面约定,支票上要填明日期,由出票人加盖印鉴,才算有效。这是给自己保险。至于付款银行,决定照吴莲炬的要求,多找几家银行;看对方相信那家,就给那家银行的支票。
这个办法,大致出自吴毓麟的设计,“让他们自己挑银行,有个好处是可以不畏人知。”他说:“保证、保险、保密,一共三保。”
三保之说,一致同意,决定了一个原则,尽量方便猪仔议员,他相信那一家银行,就开那一家银行的支票给他,甚至要外国银行的支票,都可以通融办理。
在西河沿斌升楼坐定下来,先点了菜;然后一声“拿纸片”。等跑堂将纷红笺纸的局票取来,吴少霖提笔问道:“杨二哥,你跟花君老二熟不熟?”
“就跟我那位老世叔一起到她那里吃过两回花酒。”杨仲海答说:“认识,不熟。”
吴少霖点点头不作声,在局票上标了个“廖”,写上花君老二的姓名班名;随手递与跑堂
“吴老爷,”跑堂问道:“就一张?”
“对了!就一张。”吴少霖遣走了跑堂,才向杨仲海说道:“这一阵子最吃香的两种人,一种是国会议员,一种就是窑姐几。花君老二又是有架子的,不是熟客怕不肯来,所以我冒甩廖议员的名议。就这样,也还保不定来不来?”
“只要是廖议员叫,一定会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怕她出了‘城里条子,’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了。”吴少霖说:“向来‘城里条子’,姑娘都不大肯去的因为路远太耗辰光。饭庄条子五元,下赏一元,一顿中饭两三个钟头,起码可以出五六个局。城里条子只能出一个,就算加倍给钱,也划不来,不过,这几天不同了,加倍又加倍,反正有人惠帐,议员老爷落得摆阔;姑娘也免了转局奔波,何乐不为?”
“那是大选筹备处惠帐?”
“当然。”
“这,”杨仲海又羡慕,又怅惘地说,“那得花多少钱?”
一谁知道呢?总得上千万吧!”
“上千万?”杨仲海吃惊地问。
“怎么不要上千万?我算给你听!”照吴少霖的算法:要能选出大总统,起码得有五百八十名议员出席,现在的盘口是议员五千,政团首领一万,这是最起码的价钱,讨价还价下来,大概议员八干,政团首领一万五。政团有几十个;还有一个人兼两处、三处的,本身的八千以外,额外酬劳有一处,算一处。这样通盘扯算,每名议员一万,就得五百八十万元。
“此外旅费、招待费、交际费、办事人员酬劳:加上暗盘的运动费,各部门经手人混水摸鱼,你倒想想,要不要上千万?”
果然!杨仲海心想,照此算法,一千万元只多不少。“可是,”他问,“那里来这一千万呢?部下报效呢?还是老百姓晦气?”
“两者都有。听说王省长已经打了好几个电报到保定,给财政厅金厅长,要他尽速解款到直隶省银行北京分行备用。至于直系督军、将领的报效,据我所知,湖北萧耀南、江苏齐燮元最多,各五十万;此外,田中玉四十万,刘镇华、张福来各三十万;张锡元、陆洪涛各二十万。这就是两百七十万了。其余十万、五万,多多少少有孝敬;大概四百万是一定有的。”
“即使如此,也还差一半多;莫非全由王孝伯、熊润丞、边法卿、王兰亭、吴秋肪他们包圆儿?”
“那也不尽然,反正有法子可想。只要有权有势,自有人会有大把银子送上门来。”说到这里,吴少霖想起一件事,突然问道。“我想找老单问他几句话,打电话到陆军部总不在;他家又没有电话,我又没有工夫写信。你跟他住得近,拜托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