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武松正在纳闷儿,就听鬼小伍在耳边儿悄悄他说:
“这小子没出息,硬让老婆拉来拜嫖客了!”
“不得无礼!”武松当即制止。
“好!好!”鬼小伍连忙答应,“不过,可要盯住他,不能让这小子白溜了!”
“好恼!”武松随之拍案而起,“大哥啊,弟兄分手,一晃就是数百余年!谁曾料想,大哥还是如此窝囊,真叫兄弟心中好不惨然哪!”
“四弟!四弟!不能再喝了……”谁的声音。
“什么四弟?”武松忙纠正,“不!大哥,俺是老二!”
“老二?”好象是武大郎在说,“好,好!别喝了,三哥以后绝对亏待不了你……”
“嘟!”武松又忙纠正,“大哥今日为何这般?您是老大!老大!一生下来就是老 大!”
“别、别!”似乎还是武大郎在说,“快去家歇着。”
“不能!”武松一拍腰板儿挺然屹立,“想俺武松,大仇未报,何以为家?!今日里,我定要:宰了西门庆,血溅狮子楼!”
“师妹!师妹!”仿佛还是武大郎的声音,“快、快扶进里屋睡会儿去!”
“师妹?”武松正在怀疑,只见迎上来的却是潘金莲,马上一揖到底,“大哥!何得戏言?这明明是嫂子到来,小弟这厢有礼了!”
“好你一个丑败兴!”猛地搧来一巴掌。
“哎呀!”武松捂着腮帮子大叫,“嫂子打人了!”喊声未断,全场大哗,只见乱哄哄的酒席宴上,一条火红的狐狸大尾巴一
闪,眼前便骤然闪现出面带忧色、眼透愠怨的西门庆。一表人材,浑身帅气。一动不动,不吭不哈,正挑眉儿,瞪着眼儿,喘着气儿,闭着嘴儿,直勾勾地逼视着他。武松越看就越花了眼,只觉得这老古人儿越瞅就越像梁三哥,但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狮子楼上,怎顾得几百年后的事情!?
来劲儿了……
武松当即迎目而视,寸步也不相让。就在这时,他只觉得红光又一次在眼前一闪,那红衣仙子便又化作狐狸皮围脖儿,亲亲热热、绵绵乎乎、紧紧凑凑地缠绕到自己的脖梗子上。勒是勒得死了点,但却使武松顿时两眼冒火、勇气倍增。随之便用手一指,大喝一声:
“呔!好你一个西门庆!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奸淫民妇,天良丧尽!今日里你落到俺的手里,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别说醉话了!四弟!”西门庆仍然不动声色。
“什么四弟?”武松击桌,“分明是你想欺压于我!想俺堂堂八尺男儿,岂肯屈居人下!”
“没人想压你!”西门庆以柔克刚。
“啊呀!”武松更不相让,“狡诈之徒,还想抵赖!有俺大哥作证,谅你也难逃法网!大哥、大哥!大哥在哪里?”
“别、别胡说!”旮旯里传来武大郎战战兢兢的声音。
“好大哥!”武松眼前一亮,“就把你我大裤裆胡同茶肆所言,当着众位客官,尽行端了出来。有俺在此,休得害怕!”
“不,不!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谁料想,武大郎的脑袋竟摇得像泼浪鼓儿似的。
“怎讲?”武松仅是一怔,便当即言道,“定是这刁徒暗施妖法,才吓得大哥如此模样!待我祭起法宝,将这厮妖法破除!看——法宝!”
“啊!”全场望着高举起的小录音机,顿时又是一片混乱。纷纷失声惊呼,一时热闹得实在可以。
“哈哈哈哈……”武松猛地按响了录音机……
哑场!顿时又是一片死寂。各方贵人们俱都是屏神静气,探头踞脚跟儿,竖着耳朵尽量捕捉每一丝话音儿。突然,有谁失声惊叫起来,又有谁失声嚎陶起来,随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