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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话。幸喜田平这一段常听他父亲教诲,深知时下流行语言,便成竹在胸地侃侃而谈。说到痛处,声音低沉;说到好处,声音激昂;偶尔来点小幽默。由那女人的帮助教育一直说到他临来之前送一个迷途的孩子回家。如此一番,令每一个人都觉出田平若不是“金不换”那简直就象说太阳不是热的一般滑稽可笑。

    广播一放,效果出奇之好。报社记者敏感地来了个追踪采访,从“之一”一直写到了“之五”,直到田平害怕再写下去便没人把他当人了才用计使记者打住。田平说:“现在好些女孩来信向我表示仰慕。你再写下去,她们来找我睡觉我可是不会拒绝的。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嘛。”记者一听便不再露面了。

    田平每月能赚四百来块钱。虽说是早出晚归却也值得。有回送一个白发教授去个什么地方讲学。田平先是战战兢兢,生怕颠碎了教授的贵体。待问得教授不过每月拿两百出头后便大舒了一口气,下车时便怠慢了好多。又一回坐上来一个作家,先问了田平月赚多少后便大叹“惭愧”。作家月工资才六十几元,吭吭哧哧写一两个月小说,一个三万字中篇也只能拿到五百块而田平原先以为至少可以拿三千的。有比较才有鉴别。同那些轰轰烈烈的人一比方知自己委实了不得,凭添了些许做人的信心。

    近月来田平大有突破五百块的趋势。原因是田平开一个青年什么代表会时认识了一个个体户。那家伙坐田平旁边并递给了田平一支“良友”。“良友”烧完后田平亦不示弱反手还上一支“三五”。这一来二去,大有知音之感。一问职业,知对方全不属运动员杂技演员诗人歌唱家小提琴手以及青年理论家电视播音员优秀影视明星诸如此类场面上的人物。晚间散会便相邀下馆子喝了酒且结拜兄弟。

    个体户常点名要田平的车。钱是照付的。虽说是朋友,可他老兄的钱也来得太顺手,田平自然也懒得客气。

    那一日恰巧豆儿找田平没事玩玩。个体户来了。点要田平的车。见豆儿问田平:“是你朋友?”田平说:“绝对可靠。”个体户便没罗嗦,上车即说:“到原处,照老样子。”

    田平开著车七拐八弯,居然拐入细肠般的小巷。让豆儿如若灌了迷魂汤脑子里糊糊涂涂起来,心觉有趣,油然升一股地下党员找暗号接头的滋味。车在一家极破旧的小板皮屋前停了。个体户下车时说:“今天给九十。那十块给这兄弟买点饮料解解渴。”说罢朝豆儿一示意,便下车进了那屋。一去半天不见回转。

    豆儿问:“这是干什么?象地下党。”

    田平说:“这还不明白,亏你为社会名记者。”

    豆儿说:“可别搅到什么地下组织里去了。杀人放火都行,这方面的亏可吃不得。”

    田平说:“政治上的事谁还敢管。想管还没那份文化。赌场。明白了吧?”

    豆儿说:“何必不让你走?这不招惹警察吗?”

    田平说:“警察不就在街面上转转,管得了这了?留我就是防警察的。”

    豆儿说:“怎么讲?”

    田平说:“不敢多带钱在身上,输了就坐车回去拿,赢了也得送回去。我这叫跑程。”

    豆儿说:“为什么不多带?”

    田平说:“怕抓呗。抓住了按钱带得最多的一人为罚款标准,往上翻番。你若带了一万,其它人只带了三千,也得以一万为底往上翻。这岂不太亏?”

    豆儿说:“一万?说得好吓人。”

    田平说:“一万算什么。现在下赌注都不带数钱的。游标尺一卡,论厘米不论元。”

    豆儿连连“啧啧”。想想自己颠来倒去地奔波亦不过六百八十大毛,便大叹早知如此不如干个体户好。又问田平:“常赌么?”

    田平说:“要不怎么打发日子?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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