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但用过几回，她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而且，她也不喜欢同房东太熟。所以不到一个月，她便退了房，没有固定的去所，对于黄苏子来说，似乎还更多一分刺激。大多的日子，黄苏子都是站在街的暗角里，用一种绵软不过的声音拉客。其实，不出声也行，只要往那里一站，许多人就心中有数了。在天气温暖的季节里，黄苏子有时会找不到可临时租用的房间，这时她也会同quot;客人quot;一起溜达到铁路边，在废弃的工棚里草草地度过时光。有一次，他们甚至就把郊外的野地当作床了。望着头上黑乎乎的天空和稀疏的星星，黄苏子想，今天我就是自然。

    这样的时候，往往价钱比较低，而且客人相对也更穷酸更粗俗，但黄苏子既然不在乎钱，也就懒得在乎人。黄苏子会对自己说，这是虞兮的事，只要虞兮愿意就行了。

    有一阵，扫黄打非很厉害，警察随时可能从天而降，扫荡淫窝。散落在琵琶坊的暗娼都很紧张，纷然向其他地方转移。房东们也开始以各种借口不租临时房间。只有黄苏子依然如故。她独来独往，每天去琵琶坊。去琵琶坊，仿佛是她的生活必需，就像日常所必须的盐一样。

    倘若被抓，应该怎么办呢？这样的问题黄苏子也想过。想过后的结论是到时候再说。因为如果不去琵琶坊，一个人呆在家里又怎么样呢？守着家里五盏灯到深夜？听邻家人嘻闹？看电视里欢歌？抑或一本书读得屋里死寂一片？如此这般感受，未必又会比派出所舒服。于是，黄苏子不能过没有盐的日子。

    几乎在扫黄运动几近结束的时候，一天夜里，黄苏子终于在一次大行动中，同她的客人一起被抓了起来。这天她恰恰租着马嫂子的房间。当门被猛烈憧开的一瞬间，黄苏子脑子里闪过一句话：在哪里开始在哪里结束。

    这次行动，警方收获很大，破了不少淫窝。一辆卡车将妓女和嫖客们一起抓到派出所。在派出所的院子里，男嫖女妓分左右两边背墙而立。这些平常没什么羞耻之心的人，此一刻或因恐惧或因羞耻，都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头。却只有黄苏子面色平静地抬着头，她望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警察，一副很消闲的样子。

    一个看守他们的警察终于忍受不了黄苏子的这副神态。他走近黄苏子，厉声喝着：'看什么看？简直不知道丑卖多少钱一斤。quot;

    黄苏子不动声色，淡淡答道：quot;为什么会丑呢？有什么丑的呢？这是我的生活方式，我需要这样的生活，这和有人去舞厅跳舞，有人下酒馆喝酒有什么差别？quot;

    警察愣了愣，想不到她竟会有这样一番话作答，愣完便破口骂道：quot;真不要脸。像你这样不要脸的'鸡'我还是头一回见到。quot;

    黄苏子说：quot;你的话未免太偏激了吧？quot;

    一个当官模样的警察恰听到黄苏子所言，立即板下脸，一扬头，说：quot;把她带到楼上去。quot;

    黄苏子仍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急剧地跳得厉害，皮肉之痛在她自然是一万个不情愿。她在一个警察押解下上楼。走到楼层半时，黄苏子看到一问女厕所，便说：quot;我要上个厕所。你们这点人道还是要讲吧。quot;

    警察似犹豫了一下，心想在自己派出所里，而且自己还守在门口，怕你跑了不成？想过就说：quot;只给你5分钟时间。quot;

    黄苏子说：quot;要不了5分钟。quot;

    黄苏子一进厕所，心就开始紧张起来，她并不想小便，她只是为自己逃离找机会。她从厕所的窗口向外望去，竟是一下就发现从厕窗外的管道可以直接下到派出所隔壁一家的房顶上。黄苏子没有任何思索，当即爬出窗外，扒上又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