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居然出一个人跟在我后边，我心里小鼓一敲，心想不对。随后就跟着他们出厂，进了法院，到传达室后边一间小屋。他们说：quot;我们三人是法院的预审员和公安局的侦察员，咱们一起学《老三篇》吧！quot;

    我说：quot;《老三篇》我会背，不用学，有嘛事你们直说。quot;

    他们说：quot;六０九的事，你还有一档事没说。quot;

    我就给他们三个字：quot;没有了。quot;这就僵注了。前后僵了一个礼拜。一天忽然被押到一个地方，进去就关进一间大屋，我一看，监狱！事情大了。可自己把六０九的事在心里细细翻几遍，再没别的事呀。还有嘛更大的事要进监狱，心想只有等他们说了。

    夜里一点多，进来四个人。头次见到这位军代表，大个子，山东口音，挺凶，进门一屁股就坐在对面，一个记录员坐在我身边，另外两个在我背后溜达着。我看不对，赶紧紧鞋带。我练过武术，打过球，咱也得预备预备。身后那俩问我要干嘛，我说天凉，脚冷。

    军代表开口就问我六０九现场的情况，我记忆力相当好，对他细细描述一番。他指一个地方，靠后门。我说我只去过前门和侧门，这地方我没去过。他再细问，我说我没去过，自然毫无印象。他就火了，说：quot;你不老实，我就叫你变！quot;

    我说：quot;怎么变也变不出假的来。quot;

    他一拍桌子，大叫：quot;混蛋。quot;我一扬脑袋，也叫：quot;你混蛋，凭嘛骂我！quot;

    后边一个，上来照我脖梗子就是一拳。我下意识反应，屁股没离凳子，飞起一腿，把他踢到一边。军代表扑上来，一把抓住我头发，我一发力，把他连桌子猛地推倒，我的头发也被揪掉一把。我想今儿没好了，砸一个是一个，站身抓起凳子朝着跑到墙角那记录员砸去。军代表二次上来拿桌子别住我的腿，另两个就势把我按住，军代表狠劲给我两脚，全踢在嘴上，后一下吃上劲儿，满嘴牙全活了，一口血。跟手一通死揍，我动不了，也不动，叫他们打，好打一阵，才停住。

    我说：quot;还打吗？quot;军代表说：quot;你行凶！quot;

    我说：quot;咱谁先打的谁。我都不知道你姓嘛，凭嘛打你?quot;

    军代表说：quot;好，告诉你，我姓×，是这里军管会的首席代表。quot;

    我说：quot;我也告你，我一没罪，二还有公民权。你再打我，我就还手；你把我捆起来，我还能使牙咬你。quot;可是，我的牙都赛琴键一样了。

    转天，他们再来，对我说的话露出点儿骨头了：quot;你说的不对，你有一条人命，不是推土机上那人，那人没你的事，我们知道，这是晚上九点多的事。quot;。

    我一听，没影儿的事！马上回答：quot;我的脚负伤了，四点多就不在现场了。我有好多人都能为我作证。quot;

    军代表说：quot;你不老实，铐上！quot;

    我傻不吸吸，还以为像电影里那样，打前边铐，不对。三个人把我按在地上，反镑。先把两条胳膊反关节别向后，铐子是扁圆的，套上不能转动手腕，然后楞掰胳膊往一块兑。就觉得肩窝的肌肉全绷起来，生生地撕裂。铐住后，人都坐不下来。我脑门直掉汗珠子，牙打战嗒嗒响。我说：quot;好呵，你们还有法吗？我有公民权呵！quot;

    军代表不搭理我，看表，二十分钟，摘下，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隔一天，宣布对我拘留，收进前监的监号。当夜十二点提审我时，军代表说：quot;你今天性质变了，你是在押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