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1)
学们的手指、巴掌和拳头敲响。我们进艺术学院美术系已一年时间,还没有画过真的人体。
又一个周末,我吹着口哨推开家门,准备跟牛红梅要一点钱,拿去交给班主任。牛红梅不在家,她大概又在同事家打麻将。近半年来,牛红梅迷上了麻将,她已经把她的爱好从阅读杨春光的信件转移到了麻将桌上。有一次我问她,杨春光来信了吗?她说杨春光是谁?说过之后她接着发笑,惊讶自己怎么连杨春光都遗忘了。
我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等待牛红梅归来。我在等待中不知不觉地睡去。是牛红梅归来的推门声把我惊醒的,她看了我一眼,便直奔洗澡间。电视上布满雪花点,时间不早了,睡意一阵阵袭来。我对着洗澡间说给我一点钱。洗澡间里传出哗哗的流水声,像正在下的一场大雨。我说姐,给我一点钱吧。这一次,我说得很坚决,并且很响亮。牛红梅说你要钱干什么?我说我们班要集资请一位模特儿。牛红梅说一定得请吗?我说一定。牛红梅说不画模特儿就成不了画家吗?我说成不了,不画模特儿的美术系学生只能画黑板报,绝对成不了画家。牛红梅说要多少?我说一百元。
牛红梅在洗澡间里尖叫一声,说怎么要那么多?我刚刚输掉了一个月工资,现在身上一文不名,等明天我赢了再给你。我说你赌钱了?牛红梅说玩点小刺激。我说你怎么能够保证明天晚上你会赢?牛红梅拉开门,赤身裸体从洗澡间冲出来,身上的水滴还没有擦干。她说如果我赢不了她们,就给你做模特儿,你看一看我,哪一点不比那些模特儿强?家里有,何必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