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的话,我打心里不知怎么的就这么爱您,能让我当面和您叙谈一次,这辈子都不枉做人.... ..quot;“不敢当,不敢当,您太客气了!quot;“这是打心眼里掏出来的真话!后来一打听,您敢情是那大人府上的少爷!我简直想打自己两嘴巴;这么高贵的人物,我这种贱民怎么敢妄想攀附哪?”
斋主插言说:quot;那少爷可就是和气生财,从不拿大!quot;“是啊!我这高邻可再三介绍,说您不摆架子,最开通不过!我就说,您再来了,无论如何,赏光到舍下去坐一会,咱们认识一下。quot;那五说:quot;您太抬爱了!我不过是沾祖上一点光,自己可是不成材的,您快坐!quot;贾凤楼就笑着对斋主说:quot;我看就请我那边坐吧。quot; 斋主对那五说:quot;刚才我一提您来了,贾老板就派人叫菜,却之不恭,您就移步吧!quot;那五推辞说:quot;初次见面这合适吗?这么着,咱们上正阳楼,我请客!quot;“不赏脸不是?quot; 贾凤楼说,quot;我妹妹也想见您,要不叫她来劝驾?quot;斋主就拉着那五胳膊,连搀带架,三人上楼去。
贾凤楼住着楼上四间房,他和他养妹凤魁各住一间,两间作客厅。凤楼把那五让进北边客厅。墙上悬挂着凤魁放大的便装照片和演出照片。镜框里镶着从报纸上剪下的,为凤魁捧场的文章。博古架上放着带大红穗子的八角鼓。一旁挂着三弦。红漆书桌蒙着花格漆布,放了几本《立言话刊》、《三六九画报》和宝文堂出的鼓词戏考,戏码摺子。茶几上摆着架支着大喇叭的哥伦比亚牌话匣子。那五这才知道贾家兄妹是作艺的。坐下之后,斋主就介绍说:quot; 那少爷专听京评剧,不大涉足书曲界,您有空去听听,凤魁姑娘的单弦牌子曲,是正宗荣派,色艺双佳!quot; 那五欠身说:quot;有机会一定领教。quot;
凤楼说:quot;那少爷哪有功夫赏我们脸呢?舍妹的活儿太粗俗,有污耳音。quot;“这可是客气话!quot;斋主一本正经地说,quot;风魁不光艺术精湛,而且最讲情义,最讲良心。我常说,捧角儿的主儿要碰上凤姑娘,是修来的造化。quot;那五心想:你别摆罗圈阵。捧大鼓娘我爸爸最拿手。我有这心也没这力!
这时一掀门帘,贾凤魁进来了。
贾凤魁今天没涂脂粉,只淡淡的点了点唇膏,显得比头次见面年轻不少,多说也不过十七八岁。穿了件半截袖横罗旗袍。白缎子绣花便鞋,头发松松的往耳后一拢,用珍珠色大发片卡住,鬓角插了一朵白兰花。她笑一笑,不卑不亢地双手平扶着大腿,微微朝那五一蹲身。
quot;迎接晚了,少爷多包涵,请那屋用点心吧。quot;贾凤楼又把那五让到隔壁另一间客厅里,桌上已摆下了几个烧碟,一壶白酒,一壶花雕。
饮酒之间,无非还是说些奉承那五的话。那五几杯落肚,架子就放下来了。开始和贾凤魁说起逗趣的话来。凤魁既不接碴儿,也不板脸。仿佛她是个局外人。有时听他们说话拣个笑,有时两眼走神想自己的心思。
饭后贾凤楼又把客人往另一间客厅让,斋主推说赶稿儿,抢先溜了。凤魁要收拾残席,告便留下。那五也要告辞,贾凤楼拉住他说:quot; 我正有事相求,话还没说到正题上,您哪能走呢?quot;那五只得又坐了下来。
贾凤楼让过一杯茶后,对那五说:quot; 如今有一注财,伸手可取,可就少个量活的,想借少爷点福荫。quot;那五知道quot;量活quot;是作帮手的意思。就问:quot;什么事呢?quot; “ 有位暴发户的少爷,这些日子正拿钱砍舍妹。我们是卖艺不卖身的!quot;那五说: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