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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铁猫quot;的问题关联着我,我有去队部的正当理由;可是正当我走到房屋门口时,和匆匆进门的quot;少尉quot;撞了个满怀,他体壮如牛,我弱不禁风,一下把我撞了个趔趄,我身子歪倒地靠在墙上。

    quot;你干什么去?quot;

    quot;我……我去队部!quot;

    quot;去队部干什么?quot;

    quot;……quot;我愣了愣神儿,quot;交检查材料。quot;

    quot;甭去了,队部的门上锁着锁!quot;他伸出手来说,quot;你先交给我吧!quot;

    quot;不,我还要再看一下。quot;

    我重新坐在小板凳上时,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接着我猜想:队部的门锁着,一定是quot;罗锅quot;队长押送quot;铁猫quot;到禁闭室去了。说不定是quot;铁猫quot;的检查没有过关,甚至是顶撞了quot;罗锅quot;队长,一下把事情惹大了;不然,怎么连quot;铁猫quot;也不在那里呢?

    夜深了,随着下学习的钟响,人们都先后一百八十度角平躺在炕上。他们身体非常疲倦,恨不得马上进入梦乡。我则还坐在小板凳上,装着想问题的样子,实际上我嘴里含着铅笔头,在卜算着quot;铁猫quot;的命运。朋友!我很懊悔,悔恨自己不该在打苇子的间隙,爬上土冈去观看宛如一条丝带的银钟河,如果没有那点雅兴,何至于引起一环套一环的恶性连锁反应?!又何至于把quot;铁猫quot;这个心地纯洁的孩子,推向悲剧的漩涡?!我沿着这条思路又往前深掘一步,这是不是文学创作--这个多灾多难的职业,留给我的一个后遗症?!我们这个行当的人,理性思维常常是个负数,像个发育不全的畸形儿;而感性思维却常常充填了全部脑细胞,像个无所不能的巨人。如果我是个机器人,爬上土冈看什么银钟河?!看什么追逐白帆的海鸥?!

    大雁在午夜的天空里嘎嘎地悲鸣着,听见这碎人肝肠的啼叫声,我握着的那个铅笔头,开始颤栗了。我在写什么?我有什么可以检查的?我对quot;铁猫quot;在土冈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quot;垃圾箱quot;的污秽中闪光的真挚语言;那么,我坐在小板凳上出什么洋相?!

    我悲愤地扔下铅笔头,在一片鼾睡声中,走出监房。路过quot;少尉quot;的铺位时,他抬起头来问我:quot;去干什么?quot;

    quot;大便!quot;

    quot;大便?quot;

    quot;管天管地,你管不着拉屎放屁!quot;我用这个quot;垃圾箱quot;中常用的语汇来回敬了他。

    quot;你……怎么这样大火气?quot;

    quot;对不起,你不过是个'门插官',你要是不相信,陪着我一块上厕所,起来!走!quot;

    quot;走着瞧吧!叶涛!quot;他在我的火力攻击之下,露着既恼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恢复了一百八十度角,躺下去不说话了。

    这是我和quot;少尉quot;同屋以来,第一次公开的精神反抗。就像那两只天鹅,立起双足,扇动羽翅,向蹂躏它、侮辱它的quot;万物之灵quot;发起反扑似的。尽管我是个弱者,quot;以德报怨quot;是我一贯奉行的信条,但压力使懦夫振奋,逆境使弱者坚强--生活正在把我变成一个强者。

    秋夜的凉风冷却着我浑涩的头脑;一轮冰盘似的银月,冷却着我火烧火燎的胸膛。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在房前并不宽敞的院子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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