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皂都洗不净!quot;
朋友!这就是quot;少尉quot;和黄鼎简单的生活对话。你就是用X光透视恐怕也不会找到什么问题吧?!但是这个歌乐山的少尉--军统局中爬出的苍蝇，居然在这日常生活的普通对话中下了大头蛆。当黄鼎刚刚把小黄毛一件一件小裤褂，搭到铅丝上时，我们那位分不清quot;高尔基quot;、quot;低尔基quot;的quot;罗锅quot;队长，蹒跚着步子走了过来。他显然十分愤怒，连他外凸的前额，都涨红了。他惯于开门见山，对右派更无需客气。他还没走到黄鼎跟前，就朝黄鼎喊叫起来：
quot;黄鼎--quot;
如同响在黄鼎身后一声炸雷，黄鼎身不由己地回过头来。
quot;队长!……quot;
quot;你在这儿干了嘛事?quot;
quot;洗衣裳。quot;黄鼎感到莫名其妙。
quot;洗衣裳是假，quot;quot;罗锅quot;队长猛地往前跨了两步，quot;借洗衣裳攻击领袖是真!quot;
黄鼎顿时呆若木鸡。他把身子靠在拴绑铅丝的木桩上，闭合了眼帘，仔仔细细地回忆洗衣裳时的一言一行，深信自己没说过一句错话，因而向quot;罗锅quot;队长说： quot;队长!您是搞错了人吧?我一直在这儿洗衣裳，罗允中可以作证--quot;说着，他环顾四周寻找quot;少尉quot;的影子；但是鬼才知道quot;少尉quot;是什么时候溜走的。
quot;你还找嘛?quot;quot;罗锅quot;队长对他喊着，quot;实话对你说吧!就是罗允中揭发你的，你在这儿说领袖最脏，这是你仇视毛主席思想的大暴露!quot;
这突如其来的横祸，使黄鼎头晕耳鸣，若不是他身体靠着那根木桩，他会像在B大学批斗右派会场上那样，当场晕倒。尽管后边那根木桩，在支撑着他虚弱的身体，他还是如同挨了电打的一样，一时之间，嘴唇上下翕动着，说不出一句话。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挣扎着站直了身子，向quot;罗锅quot;队长解释说：quot;我……我只是说衣裳的领口和袖口……最脏，没有说--quot;
quot;罗锅quot;队长打断了黄鼎的辩解，目光紧紧盯着黄鼎，如同盯着一头会突然张口咬人的野兽那样，一字一板地说：quot;你们这些反动知识分子，喜欢指桑骂槐。这一点，我这个大老粗早有觉察。特别是你--极右分子黄鼎，你一贯仇视毛主席，过去狗胆包天地攻击毛主席诗词，今天又含沙射影地谩骂领袖!你这个死心塌地的现行反革命，马上跟我走!走--quot;
向哪儿走?--反省号，禁闭室!
朋友!这就是黄鼎的坎坷命运。读到这儿，你就会对于歌乐山少尉这个人物，有进一步的了解了。他长着一双锐利的鹰鹫般的眼睛--黄鼎就是被他击中的猎物之一。
这就是quot;铁猫quot;把这件印度绸的汗衫视若仇敌的根本原因!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