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笑了笑：quot;俗话说，'变戏法的瞒不过打锣的'，你还跟我玩'猫盖屎'的玩艺儿?quot;说着，他把手中的花杆当尺，丈量起quot;铁猫quot;的活段来了。
朋友!我有点不相信我这双眼睛了，quot;铁猫quot;的活段整整三个花杆长，竟比别人的多出一米。quot;少尉quot;量过之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反应，竟然得意洋洋地瞟了我一眼，然后朝quot;铁猫quot;冷笑了一声：quot;这是怎么回事?quot;
quot;你有意给我穿小鞋!quot;quot;铁猫quot;嚷着说，quot;每天多分给我一米长的活段，为什么还来问我?!quot;quot;少尉quot;没有回答quot;铁猫quot;的挑战，拿着花杆又来丈量我的活段，我一下愣住了，我的活段只有两杆长，二乘二等于四，我才挖了四米长，比其他人短一米活，比quot;铁猫quot;居然短了两米……到这时我才如梦初醒，原来我每天独占鳌头，是quot;铁猫quot;趁我背对着他干活的时候，挪动了分界线的柳条，每天替我多挖一米远的沟渠……这，就是我每天坐quot;火箭quot;，他坐quot;牛车quot;的原因所在。显然，quot;铁猫quot;为了照顾我的身体，偷偷挑起了我肩上的担子，而我自己竟然茫无所知。望着quot;铁猫quot;乱蓬蓬的头发和满是汗迹的娃娃脸，我心里感到强烈的内疚。要知道，尽管quot;铁猫quot;的体质比我强一点，但他没有食品外援，他烤吃过蛇、吞过田鼠……除此之外，要填饱肚皮常常要靠力的搏斗：劳改队早晨每天发粥，炊事员把满满一木桶粥，用水勺分完之后，有意地把木桶丢下，于是一场力的搏斗就开始了。经常是quot;铁猫quot;和另外两三个小青年，围着这个木桶争抢起来，他们每人手持一块废球鞋上的胶底，把木桶帮上的剩余粥粘儿，从木桶帮上抹起来，快速地吮进自己的嘴里。由于木桶是圆的，在受力不均的情况下，常常倾倒而转动起来，于是这几个人就追随着木桶奔跑，用各种姿态把头伸进桶里夺食着能充饥的一点点淀粉；而在这样的搏斗中，quot;铁猫quot;常常是一个胜利者，他有意推着粥桶在院子里快速转动，直到他的对手气喘吁吁、无力再和他争抢时，他才把木桶竖起来，独享微乎其微的一点粥粘儿。
亲爱的朋友，你可以设想到，尽管我身体虚弱，怎么能叫他来挑我肩上的担子呢?我艰难地从河坡上爬起来，拿起铁锨，叫quot;铁猫quot;让开，想自己挖完这段属于我的活茬。可是quot;铁猫quot;头也不回地回答我说：
quot;这是我的责任活儿，为什么要让给你干?quot;
我依然推着他的后背，叫他闪开。他回过头来，圆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和我争辩着说：quot;我又没有挪动界标，这是班长分配我的活段，你为什么非要抢我的活干?你又不是班长，我是一盘磨，听磨道上那头畜生的!quot;
quot;铁猫quot;拐弯抹角地把quot;少尉quot;比成牲畜，并没使quot;少尉quot;脸上增添什么怒色；他手扶着花杆，坐在河坡上像看戏一样，看着quot;铁猫quot;和我之间的戏剧。我到底因为缺乏气力，没能推开quot;铁猫quot;。quot;少尉quot;含蓄地吟着一首古诗道：quot;东边日头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quot;
我理解他的弦外之音：叶涛!你那份检查，表示要和贼划清界限，都是假的；你们明着是一刀两断，实际上却是在暗送秋波--这就是歌乐山少尉，用诗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