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吹,雷也打—第三节
了,一人一份活,谁也帮不了谁,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毛胡子队长说:“草凝,你们几个听清了。以后,是不得旷工的。不是稻香渡的人计较你们,是上头的精神、上头的规定。每个人都必须和稻香渡的人一样天天下地干活,干多少活,记多少工,有多少工就分得多少口粮!是不会有什么照顾的。即使我想照顾你们、稻香渡的人想照顾你们,上头知道了也不干。好了,下地干活吧。”
下了第二节课,细米像往常一样,提着竹篮来到田野上。
小七子光着上身,也在地里干活。他也算是一个农民了,见了细米,他笑嘻嘻地问:“喂,给谁送哪?”
细米知道他不怀好意,不答理他,只顾往前走。
小七子大声问:“喂,你给谁送饭哪?”
细米掉头看着他,意思是说:你管得着吗?
小七子笑着,一副下流无耻的样子。
细米狠劲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小七子抓起一块土疙瘩,正要发作,翘翘来了。如今的翘翘已不再是当年的翘翘了,它已是一条长得十分健壮并不时地会露出一脸凶狠样的狗。它仿佛还记着小七子,小七子从它的眼神里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它在记着他。看到它一副随时准备过来扑咬的神情,他将手中的土疙瘩扔到了地里。
细米和翘翘离开了小七子,在另一块地里找到了梅纹。
梅纹独自守着一垅麦子,别人已在她前面很远了。见了细米,她有点不好意思。坐在田埂上喝粥时,她不时地看一眼自己的那一垅麦——左右的麦子都已割完了,她的那一垅麦看上去,就像长长的一列火车,一列已开不动了的火车。
细米在想:明天,学校就要放假了。
“妈妈叫你别着急,割多少是多少。”
梅纹点点头。
不远处,忽然起了一片嘈杂声,不一会儿,话就传了过来:“二组的阿五往场上挑麦把,走在河边晕倒了,栽到河里去了!”
人们都丢下手里的活往那边看,只见有人背着阿五,后面又跟了几个人,往医院跑去了。也不知事情到底有多严重,四面八方,都大呼小叫。
这就是乡村,这就是五月。
五月的乡村,人一个个被晒得黑黄黑黄的。等熬过夏天,一个个都瘦得不成样子。秋天收获前的一个暂时的空闲里,人们走路都显得有点东摇西晃。阳光与田野几乎榨干了他们。
望着麦地,梅纹眼中满是无奈与恐慌。
细米走了,毛胡子检查农活来了:“梅纹呀,照你这个进度呀,你该喝西北风了。”
梅纹不敢抬头。
这天晚上,别人都收工回去了,她还坚持在地里割着。
细米的妈妈没有催她回去,自己也拿了一把镰刀,从麦垅的另一头割起。当她帮梅纹割完了梅纹今天应该割的麦子时,许多人家都已关门睡觉了。
此后一连许多天,梅纹都是在一种较为轻松快乐的状态里度过的——不是细米妈妈来帮她的忙,而是细米与红藕来帮她的忙。细米和红藕放忙假了,他们总是从属于梅纹的那一垅的另一头割过去。在割的过程中,他们总是带着一种期待的心情: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与梅纹会面呢?
细米有时克制不住地要站起身来往前看。
红藕不抬头,说:“别看,知道还有多远,就没有意思了。”
“怎么还没有到呀?”割不一会儿,细米总要着急地说。
“你就知道着急。”红藕拉住了又要准备抬头去估算距离的细米。
割着割着,突然地,就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咔嚓”声。麦子长得十分稠密,能听见声,却看不见人。
梅纹那边也听到了“咔嚓”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