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蓝花2(1)
做起来也很容易的事情。
杨文富也有对夏莲香不高兴的时候。自从读高中之后,夏莲香总有点绷不住自己的样子。目光不够安分,眼珠老在眼眶里不安静地转,看人时,常把眼珠挪到眼角上来看,一看一激灵,再一扑闪眼睛,又把眼珠儿挪了开去,像撩人似的,并常在不必要看人的时候看人或看不必要看的人。那些衣服穿得都有点发紧,仿佛马上就要包不住了,可她又偏喜欢穿这些发紧的衣服。于是,就勾出了很有意味的线条。这线条既影响男生打球,又影响男生上课,更影响男生睡觉。她很喜欢跟人打闹。先是与女生打闹,无缘无故地去挠人家,挠人家似乎又是为了人家来挠她。她又特别不禁挠,一挠就“格格格”地笑,身体往后闪,像条鱼似的不住地扭动。后来,就发展为与男生打闹。她和几个女生在操场边玩,一只篮球滚过来了。她就抱起来跑。男生喊:“放下!”她不放下,把球传给陶卉或谁。陶卉或谁不敢要那球,就还给她,她就独自抱了跑。她就知道会有男生追过来。男生里面有粗野的,粗野起来比成年男人还粗野。这时,就会有其中—个粗野的追过来,与她争夺那球,或者干脆将她翻倒,把球从她怀里夺了去。其间总会有些皮肉上的接触,她就—边恼着一边格格格地笑。有一次种菜,—个男生与她闹得有点过分了,又有那么多女生在那儿,她就真恼了,用舀子浇了那男生一身水。那男生初中时就不怎么老实了,认定了她恼也是假恼,就用了把更大的舀子,把更多的水泼浇到她身上。天很暖和,她只穿—件衬衣,一淋湿了,那衬衣就紧紧地沾在身体上,并且成了半透明的。那男生是个十足的下流胚子,盯着她的胸脯看,然后说了句:“有两颗红红的小樱桃。”她赶紧转过身去,不—会儿便哭起来。这之后,她安静了几天。但很快,又用拳头无缘无故地去捅人家了。镇上的人说:“这丫头很疯。”杨文富很想向夏莲香的父母告她—状。
但杨文富也就是自己生生气罢了。更多的时候,他是想讨好她。而结果往往是不讨好。秋末,夏莲香的身体不舒服,在宿舍里躺了两日。杨文富的心头就有种责任感在盘旋。就去了她的宿舍。夏莲香已起床了,并且不知去了哪儿。他问她同宿舍的:“哪是她的衣服?”
那几个女生也坏,不说不知道,却指着夏莲香床下的盆子说:“那里头的都是她的衣服。”
他就端上盆子去了河边,在明亮的阳光下,在残柳的拂动下,情意切切地为她洗衣服。其中有—件下着很不雅观,纯属女孩子私物。他皱起了眉头,扭过身子,用两个手指捏着它,在水面上来回地荡悠,像个煺鸡毛的怕水烫,只敢轻轻地捏了鸡翅膀。
我们问:“杨文富,你在干什么?是在引小鱼吗?”
他扭过头来说:“走开走开!”
他洗干净了夏莲香的衣服,还把其中—件无袖的薄衫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认定了已无异味还带了清水的气味与香皂的淡淡气息,才将盆子夹在腋下,来到女生宿舍门口,将它们一一抖开,并让其——发出刷刷响声,然后再细心地晾到铁丝上。晾完了,他往后倒退几步,见那些五颜六色的衣服在风中飘扬,觉得十分优美,满意而去。
等夏莲香回来时,那些衣服差不多都要干了。她感到奇怪,问:“是谁帮我洗了衣服?”
几个同屋的笑而不答。
“谁呀?”她再次追问。
—个女生说:“杨文富。”
夏莲香一言不语,走到铁丝下,把衣服摘下来,一件一件扔到泥水塘里。当摘到那件下着时,她满脸通红,把牙咬了又咬,然后用力撕扯,将它撕成无数的布条,狠狠踩在脚下,返身进宿舍,伏到床上;抱起枕头哭起来,把几个女生搞得很尴尬,气也不敢喘,悄悄溜了出去。
杨文富却不接受教训,仍要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