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
于是,余下的日子他不再四处溜达,而是也像老人一样搬了张藤椅坐在海边。太阳一出来他俩就到海边去,一直坐到出海打鱼的人们归来。中途由旅馆的工人给他们送饭。
当他们枯坐之际,老人话很少。文森特从每天的寥寥数语中弄清了,老人是A国北方的人,在一个伐木厂做了几十年工,现在退休了。他家里有妻子,还有儿孙等一大堆人。他说他是接到邀请来这个渔村的,他的一个舅舅从这里写信给他叫他来旅游,虽然全家反对,他还是来了。他到达的前一天舅舅患病去世了,他正好赶上葬礼。他还记得当自己到达此地时的激动心情。他已在渔村住了两年了,因为没法同外界联系,家人可能已经将他忘记了。他觉得这对家人来说是件好事。有时候,文森特想同老人谈谈A国的生活,但每次要开口之前,他都发觉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而老人,立刻就看出了这一点,他总是对他说:“那种事,没什么可说的,就不要说它了。”
刮大风时,他们只好待在旅馆里,可是老头心里有什么事放不下,他一轮又一轮地跑到外面去看海。
“会有一个陌生人来找我,这是一个本地人,我担心错过了。”他对文森特说这句话时,文森特就想起了他在海滩的等待。
有一天半夜老头焦急地敲着他的房门,文森特打开门,看见他穿着睡衣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