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谁谁”的信,几天前已由墨非亲自交到报社正社长手里。墨非说,是在报社门口有个年轻姑娘请他转交社长。黛二很怕把这么重要的信寄丢;或是明明寄到了,社长就是说没收到。人心叵测,事情不能一开头就砸了。
缪一来过一次电话,说社长已给“谁谁”回过话了,此事已转交负责人事的副社长老刘手里了。黛二拿着话筒半天没出声,她心里很乱,觉得她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交谈了,像以前那样的充满真诚地交谈。现在,连缪一的声音都变得陌生遥远起来。她很想隔着电话线说点什么题外话,但黛二忽然一阵时过境迁的茫然之感。于是,她只说了声:“谢谢!多保重。”就挂断了电话。这电话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永远地挂断了。放下电话,黛二的神思乱乱的,半天才转了过来,镇定了情绪。
这一个星期,黛二小姐在多重等待与想象中度过。她很清楚,工作问题是个切身实际的存在,气功师问题是个虚幻缈然的存在。
星期一上午,她又如约去了气功师的诊所。一进房门,她就从气功师的脸上感到异样的亲切和温倩,这是她所盼望看到的。那种遥远的距离感实在使黛二感到一种莫名的诱惑,气功师先询问了她头疼的情况,黛二几乎把头疼忘记了、她难道不是为此而来的吗?她想了起来。
气功师先请黛二脊背朝上地趴在那张硬床上,他这次要先做按摩,气功师并不是用整个手掌触摸她,只是用饱满的手指尖在黛二瘦棱棱的脊背上像针灸那样点按柔钻。他说人体中抠神经系统的穴位几乎全部在脊椎骨两侧。他不时地用一种空灵邈远的声音说着:放-松-放-松-放-松…·这声音仿佛从很远的高空沉淀下来,如飘渺悠然的古风琴徐徐落下,淌在黛二身上,使她陷入一种轻松的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