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
,有多少话要说呀,临了却什么也不想说,啰嗦的嘱咐显得毫无必要,彼此完全已经心知了。一切最动人的语言都显得那么不精确,也缺乏力量,都不足以确切地表述我的依恋之情,一切依恋之情都融化在无声的信任之中了。初恋时的心的探询,如山瀑一样迸发的热烈的倾慕的话,颤抖着的感情的波浪,全都归于一种生死相依的明彻的无言状态里,她依偎着我,我偎依着她,亲吻是深沉而强烈的,却不像初恋时那么疯狂和如痴如呆,心的交流要比语言的交流准确得多。
我们挽着手,在河边的沙滩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在沙滩的草地上坐下来,仰望星空,倾听河水在夜间发出的清脆的响声,感受大地在夜幕笼罩下的均匀迷人的呼吸……直到黎明的晨曦照亮秦岭群峰当中最高的那座峰颠的时候,我把一条精心写就的纸签送给她,那上面写着她喜欢的一句古词:两情若是久长时,何必在朝朝暮暮。她送给我的,也是那一句古词,而且是用绿色的丝线绣扎在一块白布上的。那块白布中间,两颗重迭在一起的心的图饰,用的是红色的丝线扎成的。
有这样一件信物揣在我的怀里,父亲怎么能撑持得过我呢?
我没有料到,生活急骤发展的浪潮,一下子把我冲得丧魂落魄,完全陷入灭顶之灾……父亲竟然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