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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马驹和德宽笑着跟他拍了手,立了誓。他要使三队翻身,也使自己翻身;他要改变三队的落后穷困面貌,同时也使自己扬眉吐气。除此,他没有出路。他豁上一切了,表现出一如既往的耿直品格,又表现出对工作的非常热情,和吃苦耐劳的精神。他要让冯家滩人看看,牛娃是什么样的人!

    好,三队已经展示的局面果然令人鼓舞!他乐悠悠地用衣襟抹着脸颊上的汗水,用树枝在公牛眼睛前晃一晃,把那贪食的畜牲赶到公路上,继续朝前走了。

    田野掠过一丝微风,暑热得到短暂的驱除。牛娃一时兴起,脖子一仰,放开粗壮的嗓门,唱起了秦腔《武家坡》中的一段:

    窑门外拴战马嘶声不断,

    夫望妻妻望夫擦泪不干。

    王三姐你本是千金名媛,

    跟随我贫花儿多受磨难。……

    正唱到动情处,一个人从背后骑车过来,到跟前跳下了车子。牛娃一看,没有哪个当代的“三姑娘”与他邂逅,却是党支书景藩大叔站在身旁了。他立即闭了口,停了唱,不好意思地笑着,问候大叔到什么地方去了。因为和马驹自幼交好,他很尊重景藩大叔和大婶二位老人;二位老人平时也喜欢他,向来不当外人看待。

    “大叔,咱队办配种站呀。马驹哥叫我拉上公牛到各村宣传哩!”不用支书问,牛娃自动汇报自己的工作,抑制不住的喜兴心情,“你看看,这头公牛美不美……”

    “嗯,美……”景藩老汉鼻腔里先哼出一声,淡淡地说了一个字,算是应承,斜眼瞅一眼公牛,推着自行车和牛娃并肩走着。他刚从公社给儿子的合同证明信上盖过章,归途中遇见了牛娃。他正想找牛娃哩,现在在远离冯家滩的河川里撞见了,正好。

    “我走了几个村,好些人问我哪天开庄哩!”牛娃沉浸在喜悦里,毫不注意老支书的脸色和说话的口音,只顾自己说得畅快,“现在茬口正好,春末夏初,正是母牛发情的时月……”

    “牛娃,我给你通知一件事。”景藩老汉对什么开庄配种的事毫无兴趣,打断牛娃的话,完全用大队党的领导对小队干部作指示的腔调说,“重要的事情。”

    “啥事?”牛娃这时才回过头,注意景藩大叔不寻常的神色,随口热情地说, “需要我办的工作,你只管说。”

    “从今天起,三队的工作,由你和德宽负责。”景藩老汉直接说,像安排任何一个生产队的干部班子一样,“再甭拉扯马驹了……”

    “咋咧?咹?”牛娃大吃一惊,猛地回过头,停住脚。粗心的汉子,这时才发觉大叔一脸严肃郑重的神色,“出了啥问题吗?”

    “县上给马驹安排工作了。”景藩老汉平静地说,“工作需要嘛!”

    “噢——”牛娃明白了,领悟似地叹息一声。

    “他手上粘着的手续,该交给德宽的就交给德宽。该交给你的,你先接着。有啥问题,由我解决。”景藩老汉严肃地说,不留一点分辩的余地。他要为儿子顺利走进县饮食公司扫清一切障碍。牛娃是一条可能的绊索。他和马驹形影不离,简单而又易动感情,要是一听马驹走了,自己没得靠山,耍起脾气使出性子,就多了一层麻烦。跟他说话不象跟德宽说话,不能商量,不能留缝隙,必须一句说死,不容置疑。“我给你正式通知了,就是这事。”

    “好叔哩!县上调马驹哥,三队就是离不开,也得服从。”牛娃无可奈何地说,深表惋惜,“可是,三队咋办呀?刚刚铺开这一大摊……”

    “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景藩老汉不耐烦地说,“你先接手管着。”

    “嘿呀,大叔!”牛娃难受地摊开手,摇着头,大声唉叹着说,“我的本事你知底,咋能挑得起三队这担子?”

    “你这娃……我给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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