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到爱生长
的理想,有一份信念般的爱情。虽然在这两个人的信仰中,一个是有神论的,一个是无神论的,但有神论的伊利亚已经把神变成了她的爱情,铁山则把他的理想变成了神。
这就是我对我父母(这两个似乎毫不相干的人)会最终走在一起的最好解释。
阿尔伯特有半个月都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他已经停止出车,而且第一次荒废了读经和祷告。他的痛苦像《诗篇》所说,如同放在火上盐煎一样。这次的痛苦远远超过伊利亚被卡尔夺走的经历,卡尔和伊利亚的爱情在他看来像一个游戏,但伊利亚和铁山的爱情则如一块钢铁那样确定,他被彻底抛弃了。
在昆明的巫家坝机场,马克的房间里,阿尔伯特第一次沾了酒。《圣经》说,你们不可饮酒,浓酒淡酒都不可喝。可是他却喝个烂醉。阿尔伯特这才发现,他的信仰比他的爱情更软弱。
你应该去把她夺回来。马克说。
可是,她爱的是他。阿尔伯特说。
现在你还有权利啊。马克说,我正打算和你竞争,你却把她弄丢了。
马克。阿尔伯特当着马克的面流下眼泪,你知道我有多爱她吗?我爱她二十年了!从我刚学会走路,在无花果树下看见她的时候,我就爱上她了。
我相信。马克拍拍他的肩膀,可是时间不是爱情的王牌,它会随时间流逝,好像风把沙子吹到另一个地方一样。
阿尔伯特伏在桌上,说,我带着她逃出德国,从死神手里把她夺回,我们坐火车,经过西伯利亚,然后到了中国,我们在海参崴做过苦工,尝遍了苦胆的滋味,这难道不是爱情吗?
马克说,是,这是爱情。我会先帮你,把伊利亚从铁山手里夺回来,然后我再和你竞争。
马克用吉普车把醉醺醺的阿尔伯特载到了九十三师运输队驻地,他把车停在铁山的家门口。
里面亮着灯。马克对着门大声喊叫,他也有些醉了。他喊着铁山的名字。
铁山出来了,他看到马克和阿尔伯特的时候很吃惊。
阿尔伯特已经醉得睡死在车里。马克说,我把阿尔伯特带来了,他要和伊利亚说话。
铁山说,她受了惊吓,你们不要打扰她。
马克说,你把她藏起来了吧!你用了什么迷魂药,把她的心引诱走了。你知道,伊利亚是爱阿尔伯特的,她是阿尔伯特的妻子。
铁山说,马克,你也喝醉了吗?我开车把你们送回去。
马克舌头有些转不灵,你别在这里教训我,你用了迷魂药,我知道,否则不会……伊利亚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爱上你的。
铁山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突然跳上吉普,发动了车子,马克酒醒了一大半,喊道,你要干吗?
铁山说,送你们回家啊。
马克连忙爬上车子,说,你别走,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让伊利亚爱上你的?让我也学学,你知道吧,我也爱她,我们三个人都有机会,你还没赢呢,是不是?
她只爱我,这就是答案。铁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