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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想，说：quot;落到这个地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这样吧，我就当你的师爷吧。quot;他用了两个汉字：师爷。我的傻子脑袋里正有蜂群在嗡嗡歌唱，问他：quot;那我是什么人?quot;

    他想了想，大声地对着我的耳朵喊：quot;现在你什么人都不是，但却可能成为你想成为的任何一种人！quot;

    是的，要是你是一个土司的儿子，而又不是土司继承人的话，就什么都不是。哥哥死后，父亲并没有表示要我做继承人。我岳母又写了信来，叫我不必去看她。她说，麦其土司遭到了那么伤心的事情，她不能把麦其土司最后一个儿子抢来做自己的继承人。但管家对我暗示，有一天，我可以同时是两个土司。黄师爷把这意思十分明确地告诉了我。

    当然，他们都告诉我，这一切要耐心地等待。

    好吧，我说，我们就等着吧，我不着急。

    这样，春花秋月，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管家和师爷两个人管理着生意和市场，两个小厮还有桑吉卓玛办些杂事。这样过了几年，麦其家的傻子少爷已经是这片土地上最富有的人了。管家捧着账本告诉我这个消息。

    我问：quot;甚至比过了我的父亲?quot;

    quot;超过了。quot;他说，quot;少爷知道，鸦片早就不值钱了。但我们市场上的生意好像刚刚开始。quot;

    这天，我带着塔娜打马出去，路上，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回到边界上后，她没有再去找别的男人，我觉得这样很不错。她问：quot;你真是土司里最富有的人了吗?quot;

    我说：quot;是的。quot;

    她说：quot;我不相信，看看跟在你后边的是些什么人吧。quot;

    我看了看，是我那些最亲近的人们跟在后面。塔娜对着天空说：quot;天老爷，看看你把这个世界交到了些什么样的人手上吧。quot;我知道，她是高兴才这样说的。

    是的，看看吧，我的管家是跛子，师爷是个胡子焦黄的老头，两个小厮可能是跟我太久的缘故吧，一大一小两张脸对着什么东西都只有一种表情，尔依脸上的表情是羞怯，索郎泽郎的表情是凶狠。索郎泽郎已经是专管收税的家丁头目了，他很喜欢专门为收税的家丁特制的衣服。卓玛现在是所有侍女和厨娘的领班，她发胖了，对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男人已经不是十分重要了，所以，她已经开始忘记银匠了，她好像也忘记给我当侍女的时光了。

    塔娜问我：quot;桑吉卓玛怎么不怀孩子呢?跟过你，跟过银匠，又跟了管家。quot;

    她问了个我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于是，我用她的问题问她，问她怎么不给我生个孩子。

    塔娜的回答是，她还不知道值不值得为我生孩子，她说：quot;要是你真是个傻子怎么办，叫我也生个傻子?quot;

    我美丽的妻子还没有肯定丈夫是傻子，我想。

    我对她说：quot;我是个傻子，你的肚子要一辈子空着了。quot;

    塔娜说：quot;等到我觉得你真是个傻子时，我要另外找一个人叫我怀个女儿。quot;

    我不相信孩子能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塔娜叫我看了些粉红色的药片；她说是从印度来的。印度本来就有不少神奇的东西，英国人又带了不少神奇东西去那地方。所以，要是什么东西超过我们的理解范围，只要说是从印度来，我们就会相信了。就是汉地传来的罂粟，黄师爷说也是百十年前英国人从印度弄到汉地的。所以，我相信粉红色的药片可以叫塔娜想不要孩子就不要，想要哪个人的就要哪个人的，就像我们想吃哪个厨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