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去的好药
一个傻子了。有一天,我突然对管家说:quot;你怕不怕尔依。quot;
管家说:quot;他父亲怕我。quot;
我说:quot;也许有一天你会害怕他。quot;
他想再从我口里问出点什么来时,本少爷又傻乎乎地顾左右而言它了。这样的巡游不但愉快,而且可以叫人迅速成长。我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应该显出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叫小瞧我的人大吃一惊。可是当他们害怕了,要把我当成个聪明人来对待的时候,我的行为立即就像个傻子了。比如吧,头人们献上来侍寝的女人,我在帐篷里跟她们调情做爱。人们都说,少土司做那种事也不知道避讳吗?我的随从里就有人去解释说,少土司是傻子,就是那个汉人太太生的傻子。索郎泽郎却不为帐篷里的响声所动,背着枪站在门口。这是对我的忠诚使然。小尔依对我也是忠诚的。他带着他那种神情,那种举止,四处走动,人家却像没看见他一样。所以他知道人们在下面说些什么。我是从不问他的。当我们从一个头人的领地转向另外一个头人的领地,在长长的山谷和高高的山口,在河岸上,烈日当头,歌手们的喉咙变得嘶哑了,马队拉成长长一线时,小尔依便打马上来,清一清喉咙,那是他要对我讲听来的那些话了。小尔依清一清喉咙作为开始,说这个人说了什么,那个人说了什么,都是客观冷静的叙述,不带一点感情色彩。我常对两个小厮说,你们必须成为最好的朋友。有个晚上,我不大喜欢此地头人送来的姑娘。因为她做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我问她为什么不高兴,她不回答。我问是不是有人告诉她我是傻子。她噘着嘴说:quot;即使只有一个晚上,也要要我的人真心爱我,而少爷是不会的。quot;
我问她怎么知道我不会爱她。
她扭扭身子:quot;都说你是个傻子嘛!quot;
那天夜里,我站在帐篷外面,叫我的小厮跟她睡觉。我听到索郎泽郎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熊那样喘息,咆哮。他出来时,月亮升起来了。我又叫小尔依进去。小尔依在里面扑腾的声音像一条离开了水的大鱼。
早上,我对那个姑娘说:quot;他们两个会想你的。quot;
姑娘跪下来,用头碰了我的靴子。我说:quot;下去吧,就说你是跟少爷睡的。quot;
我想,这事会惹这里的头人不高兴,便对他提高了警惕,酒菜上来时,我都叫验毒师上来,用银筷试菜,用玉石试酒,如果有毒,银筷和玉石就会改变颜色。这举动使头人感到十分委屈,他精心修饰过的胡子不断地战抖,终于忍不住冲到我面前,把每一样菜都塞进了嘴里,他把那么多东西一口咽下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了。他喘过气来,说:quot;日月可鉴,还没有一个麦其土司怀疑过我的忠心。少爷这样,还不如杀了我。quot;
我想自己犯了个不该犯的错误,但想到自己是傻子,心里立即又释然了。
跛子管家也对我说:quot;少爷对其他人怎么样我不管,但不可以对松巴头人这样。quot;
quot;那你们叫我带上一个验毒师干什么?quot;
跛子管家对头人说:quot;头人,你怪我吧,是我没有对少爷交待清楚。quot;
这顿饭松巴头人什么都没有吃。他不相信我刚才的举动是一个傻子的行为。喝餐后茶时,跛子管家坐在了他的身边。他们的眼睛不断地看我。我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管家说:quot;少爷是傻子,老爷和汉人太太吃了酒生的嘛。quot;
头人说:quot;可谁又能保证他背后没有聪明人在捣鬼?quot;
管家笑了,说:quot;你说什么?你说他背后会有聪明人?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