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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我本能地吮了起来,里面装着热辣辣的液体,从口腔一直辣到了心里。那是烧酒,爹过去喝的时候常常会用筷子头儿蘸着这种好喝却又辛辣的液体往我嘴里喂。每到这时候娘就会骂他,他就嘻嘻嘿嘿地笑。我又渴又饿,顾不得辣,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气,她就不让我喝了,从怀里掏出一个杂面饼子给了我。我实在记不起我上一次吃这种杂面饼子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很长很长时间我们吃的都是一种叫苦苦菜的野草和叫观音土的黏土搅和成的糊汤。我狼吞虎咽地咀嚼着那硬邦邦的杂面饼子,噎住了她就给我灌一口烧酒。
人其实就是一只炉子,添上煤才有活泛劲,炉膛是空的,炉子就是死的。那块杂面饼子和那一壶烧酒让我恢复了活力,我的脑子也有了思维能力。我忽然想起了娘,这个女人肯定不是我娘,我娘没有她年龄大,也没有她好看。我从她怀里爬了起来,四处寻找我娘。我娘踪影全无,似乎只在我的记忆中存在过。可是我身边的那个破破烂烂的包袱却告诉我,我娘刚才就跟我在一起,那个包袱刚才还挂在她的脖子上。
“娘!娘……”我嘶声叫喊着,眼睛四下里寻找着。这时候我发现有几个黑影子默默地站立在四周,我跑过去一看是几个穿得破破烂烂却都背着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