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青豆 这不过是个开端
“比如说是谁呢?”
“我哥哥和我叔叔。”
青豆稍稍皱起了眉。“是被兄弟和亲人?”
“就是。他们现在都是现役警察。叔叔前不久还得了嘉奖,优秀警官。说是连续三十年警龄,为地方的社会安全和环境进步做出了极大贡献。因为救助困在铁道口的蠢头蠢脑的母狗和小狗,还上过报呢。”
“他们对你干了什么?”
“摸摸那儿。或是叫我舔他们的鸡鸡。”
青豆脸上的皱纹越发加深了。“哥哥和叔叔?”
“当然是单个儿来的。我十岁,哥哥大概十五岁吧。叔叔是在更早之前,到我家来留宿的时候,有过两三次。”
“这件事你跟谁说过吗?”
亚由美缓缓地摇头。“没说。他们吓唬我,说绝对不许告诉任何人,如果敢告状就要给我颜色看。其实就算他们不吓唬我,我也觉得如果告状,恐怕他们会没事,倒是我可能要挨骂,要倒霉。这让我害怕,不敢告诉任何人。”
“也不敢告诉妈妈吗?”
“尤其是不敢告诉妈妈。”亚由美说,“妈妈从小就一直偏爱哥哥,总是对我失望。说我为人粗笨,又不漂亮,长得还胖,学习成绩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妈妈想要的是另一种类型的女儿,长得像个洋娃娃,身材苗条可爱,可以去芭蕾教室学跳芭蕾的那种。完全是妄想啊。”
“所以你不想让妈妈更失望。”
“没错。我觉得如果去告状,说哥哥对我干了什么,恐怕她会更加憎恨我讨厌我。她会觉得原因在我这方面,事情才会变成这样。而不会去责怪哥哥。”
青豆动用双手的指头,把脸上的皱纹拉平。十岁时,自从我宣布放弃信仰后,母亲便再也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必要时,就写在纸条上递过来,然而不说话。我已经不再是她的女儿,仅仅是个“抛弃了信仰的人”。然后我离开了家。
“但是没有插入?”青豆问亚由美。
“没有。”亚由美答道,“再怎么样,也受不了那种痛呀。他们也没要求那么干。”
“可是,现在你还跟哥哥和叔叔见面吗?”
“我工作后离开了家,现在几乎不见面。不过终归是亲戚呀,况且还是同行,碰面是免不了的。这种时候嘛,我也只是随着他们嘻嘻一笑,不会无事生非的。那帮家伙只怕不记得有这种事了。”
“不记得?”
“那帮家伙嘛,会忘掉的。”亚由美说,“但我忘不了。”
“那当然。”青豆说。
“和历史上的大屠杀一样。”
“大屠杀?”
“杀人的一方总能找出乱七八糟的理由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还会遗忘,能转过眼不看不愿看咱勺东西。但受害的一方不会遗忘,也不会转过眼。记忆会从父母传给孩子。世界这个东西,青豆啊,就是一种记忆和相反的另一种记忆永无休止的斗争。”
“的确。”青豆说,随后轻轻地皱起眉。一种记忆和相反的另一种记忆永无休止的斗争?
“说老实话,我本来以为你也有类似的体验呢。”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我没办法解释,不知为什么就这样想。大概正因为有过那样的体验,才会这样生活,和陌生的男人一夜狂欢。而且你啊,做这种事的时候看起来很像满怀愤怒的样子。愤怒,愤慨。总之,好像不可能普通地生活,喏,就像世人平常做的那样,正经地谈恋爱、约会、会餐,理所当然地只跟那一个人做爱。我自己也是这样。”
“你是说,就是因为小时候有过那样的体验,才会这样,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过普通的生活吗?”
“我是这么感觉的。”亚由美说,随后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