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牛河 他能做到而普通人做不到的事
了这家店。进店前确认了手表的时间。也许是谁在那里等着他。或者是接下来要来麦头。如果是那样的话,牛河就不能放过那个谁。即使两只耳朵都被冻僵,也要站在路边监视麦头的出入口。牛河放弃了,将亲子盖饭(亲子盖饭,鸡肉和鸡蛋盖饭。)和日本酒赶出脑海。
也许碰头的是深绘理也说不定。也可能是青豆。牛河这么想着心里一紧。不管怎样我也是个忍耐力强的人。稍微有些线索就能迎难而上。雨打也好,风吹也罢,就算是太阳烤着,被棒子打也绝不会放手。一旦放手,下次还能不能抓住这样的机会,谁也不会知道。因为他深有体会,强忍眼前的痛苦,还有比这更为痛苦的事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牛河靠着墙壁,藏在电线杆和日本共缠党的看板的阴影了,监视着麦头的入口。绿色的围巾卷到了鼻子下面,两手插在双排扣军服式大衣的口袋里。除了不时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擦鼻子之外,身体一动也不动。高圆寺车站的广播声不时随着风传来。路过的人们看着潜藏在阴影里的牛河,紧张地加快了步子。虽然是站在阴影里看不清五官。但是这滚圆矮胖的身躯在黑暗中像是什么不详的摆设,让人心生寒意。
天吾在那里究竟喝着什么,吃着什么呢。越想这样的事肚子越饿。身体冻僵了。可是不想不行。什么都好,没有滚烫的酒也行,没有亲子盖饭也行。想进到温暖的什么地方,吃普通的饭菜。和站在风吹的暗处,被过往的市民投以怀疑的眼神相比,那样的事怎么都能忍受。
可是牛河没有选择的余地。除了在寒风中冻僵,等待天吾吃完饭之外,他没有别的可选道路。牛河想着中央林间的一栋人家,还有那里的餐桌。那个餐桌上每晚都会有温热的食物吧。可是究竟是什么,却想不起来了。那时的我究竟吃了什么呢?简直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很久很久以前,小田急线中央林间站徒步十五分钟的地方。一栋新建的房子里有温热的餐桌。两个小女孩弹着钢琴,小小的带草坪的庭院,带血统证明书的小狗跑来跑去。
三十五分钟后天吾一个人从店里出来。还不坏。至少还有更坏的可能性。牛河对自己说道。凄惨漫长的三十五分钟。比凄惨漫长的一个半小时好多了。身体是冻僵了,可耳朵还没冻僵。天吾在店里的时间里,没有引起牛河注意的客人进出麦头。只有年轻的情侣结伴进去。没有出来的客人。天吾是一个人喝着小酒,吃了点什么吧。牛河和来时一样十分注意的保持着和天吾的距离。天吾走在来时的路上。恐怕接下来打算回公寓的房间了吧。
可是天吾中途转弯,走上了牛河不认识的路。似乎不会马上回家的样子。从后面看去,他宽厚的背还是一成不变,像是沉浸在思考中。恐怕比之前更深,已经不再回头向后看了。牛河观察着周围的风景,读着门牌号,努力的记着路。为了自己以后一个人也能回到同一条路上。牛河对附近没有印象。不过从川流不息的车和不绝于耳的强噪音来看,推测大概在环状七号线附近吧。这是天吾的步调加快了,大概是接近目的地了。
不坏,牛河想。这个男人向着什么而去。这样就好。这样的话,才有特地尾随的价值。
天吾在住宅区的路上快速走着。吹着冷风的周六夜晚。人们都在温暖的房间里,坐在电视机前手里拿着温热的饮料吧。几乎没有人走在路上。牛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天吾真是个容易尾随的对象。个子高,身材魁梧,混在人群中也不会看漏。走路的时候绝不做走路之外的事。稍微低着头,总是在脑中考虑着什么一样。基本上是个坦率正直的男人。不是能藏得住事情的人。比如和我就完全不一样。
牛河结婚的对象,就是个喜欢藏事的女人。就算是问现在几点了,也不会马上告诉你正确的时间。这点和牛河不一样。牛河只在必要的时候藏事。只是作为工作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