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四面楚歌
“欧阳宁秀,你接电话呀!”话筒里传出米小旭的声音。
我说:“‘你好,小旭。”
我自己都觉得我的声音很奇怪。
“告诉我五天之内涨停的股票。”米小旭说。
“小旭,我测不出了。”我说。
“你本来就测不出。”米小旭还是这句话,“去问胡敬呀……”
“胡敬确实神了,不愧是著名经济学家。你转告我的信息,让我赚了钱。”
“……”我不知怎么说。
“欧阳宁秀,我要知道今后几天的股票信息。”
我说:“小旭,请你原谅,我真的不知道了。”
“欧阳宁秀,你真做得出来人一阔脸就变的事,我得感谢你给我上了人生一课。”通过米小旭的声音,我看见了她那被愤怒扭曲的脸。
“小旭,我有我的难处……”我看了曲航一眼。
如果曲航不在家,我真想告诉米小旭西部钟表的庄家威胁我了。
米小旭虎着声带说:“欧阳宁秀,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告不告诉我股票信息?”
“小旭,我确实不能……”我的声音浸泡在泪水里。
米小旭摔了电话。
我拿着话筒,眼泪和话筒里传出的忙音交织在一起。
曲斌从我手里拿过话筒,他放在自己耳朵上听了听,叹了口气,将话筒放回到电话机上。
曲航从他的房间里探出头不解地问我:“妈,你为什么不告诉米阿姨股票信息了?”
我看曲斌。
曲斌对儿子说:“没你的事,去准备高考吧!”
曲航孤疑着脸关上他的门。
电话铃又响了,吓了我一跳。
“又是小旭吧?”曲斌猜测。
我的眼泪增加了流量。我了解米小旭,她会不依不饶的。
曲斌问我:“我接?就说你出去了?”
我不置可否。
曲斌拿起话筒:“是。你是谁?你等一下。”
曲斌捂住话筒对我说:“胡敬找你。你对他说不给肾的事吧。”
我觉得我的承受能力已达极限,我承受不了这么多事同时压在我身上。
我擦擦眼泪,接过话筒。
“胡敬你好。”我说。
“欧阳,现在我有空,我想请你吃晚饭,可以吗?”胡敬的语气里有殷勤的成分。他还在感激我。
我捂住话筒请示曲斌:“胡敬请我吃晚饭,我能在吃饭时告诉他我不给他肾了吗?现在就这么在电话里说,我觉得太……”
曲斌点头。
我对胡敬说:“可以。”
“五点钟,我到你家楼下接你。”胡敬说。
“去哪儿?”我问。
“国贸大厦。”胡敬说。
“一会儿见。”我挂了电话。
曲斌问我:“去哪儿吃饭?”
我说:“他说去国贸大厦。”
“很远呀,你骑自行车要骑两个小时。”曲斌说。
“他说他来接我。”我看表。
曲斌脸上的血管显得不是很通畅,像遭遇了交通阻塞。妻子乘坐别的男人驾驶的汽车而不是乘坐丈夫驾驶的汽车,身为丈夫,脸上和心里都不会舒畅。
曲航打开房间门,他出来对我说:“有人请妈吃饭了,还是国贸,而且是名人。妈,你穿什去?”
国贸大厦在我们这座城市算是豪华场所。我从没去过。
曲斌说儿子:“你不专心准备高考,竖着耳朵听我们说话!”
我对曲航说:“去复习吧。我就穿这身衣服去。”
焦头烂额的我,哪儿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