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难以置信
觉到腰酸背痛的我,今晚反而没觉得特别疲劳。我幻想倘若我的大拇指上的曲线真的能准确预示股票未来一个月的走向,我家的经济状况就能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谁都知道,就算再著名的证券专家或者经济学家,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准确预测股票的未来走势。我想像我有钱后,给曲航买的第一件生日礼物是他梦寐以求的那双价格上千元的运动鞋,当曲航打开包装纸后,他的那种惊喜,足以滋润我这个母亲享受终生。葛英放了一个屁,很响,把我从遐想拉回到现实中。
我在黑暗中苦笑,我清楚这种假设基本上不可能,尽管我对神秘事物有兴趣,但我不相信我能碰上。
我把头放在葛英脚下的床上,我想睡一会儿。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进了一间卫生状况欠佳的厕所,气味刺鼻。我睁开眼睛,看见葛英的一只裸脚不知何时从被子里伸出来,紧挨着我的鼻子。
我抬起头,看了看手表,是凌晨三点。我感到病房里空气混浊,我想到室外透透气。我轻轻站起来,小心翼翼拉开病房的门,我经过护士值班台时,那年轻的护士问我是不是连续两天没睡觉了。
“不困。”我说。
“其实胳膊骨折完全可以回家疗养。”她为我打抱不平。护士了解每个病人的情况。她显然清楚我和葛英的关系。
“谢谢你。”我说。
我到室外,天空漆黑一片,我做深呼吸。我想起小时候看星星的经历,如今星星和城里人已经久违了,看不到星星的人只能看眼前的东西。
我在夜色中靠着墙站了一个小时,我感觉不到地球的行进速度,书上说,它的行进速度快得惊人,可人为什么感觉不出呢?难道越慢的速度越能感受到,越快反而感觉不到了?钱少的人感觉得到钱的存在,钱多的人反而感觉不到钱的存在?
我回到病房时,葛英质问我:“你去哪儿了?我都快憋死了。”
我赶紧从床底下拿出小便盆,插到她的臀部下边。
其实她完全可以下地自己去厕所。
六点,护士开始给患者量体温。走廊里的脚步声增多,厕所进人紧张的高峰状态。
我拿着脸盆到厕所给葛英打洗脸水,我从厕所的窗户看见楼下的报摊已经开始卖报,我顾不上打洗脸水了,我把脸盆放在厕所的地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下的报摊前,报摊上有今天的证券报!
“买什么报?”摊主问我。
“随便看看。”我没钱。
我拿起一张证券报,翻到股市行情版,我从衣兜里掏出昨天记录个股的纸,摊主以为我是掏钱。
我迫不及待地对照。被我先找到的五只股票的新行情和我记录的完全一致!
“你不买报,在干什幺?”摊主问我。
我顾不上理他,一口气将剩下的十五只股票全核对了一遍,误差是零。
“金拇指!”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我拿着报纸就跑。
“回来!你没给钱!”摊主大喊。
我将报纸还给他,连说:“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你!谢谢你!”
“精神病呀?”摊主说。
我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没有回病房,我必须整理我的思维。我靠在一棵岁数已届不惑之年的树干上,我需要它帮我思想,俗话说,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
我首先想到的是我不用再为曲航的学费和葛英的赔偿金发愁了,我家将由此彻底摆脱贫困的境地,傻子也知道,能百分之百预测所有股票未来一个月走势的金拇指意味着什么,说穿了,等于所有投资股票的人都对我大敞着他们的钱包,我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而且完全合法。
我伸出我的只有四根手指头的左手,翘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