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向胡敬求救
一次我车坏了一个零件,曲斌训我,我就是这么手足无措地站在他对面。
“曲斌,对不起……”我低声说。
“是我没本事……”曲斌转身往厨房走,厨房传出糊味儿。
曲斌回家后见我不在,他做饭。
我抢在曲斌前边走进厨房,我关上煤气灶,收拾残局。
钥匙开门的声音,曲航放学回来了。曲斌赶紧用眼神告诉我,炒股赔钱的事一定要瞒着儿子。
我点点头。
“妈,我听毕莉莉说,昨天股市大跌,咱们的蟾蜍没跌?”曲航在厨房门口问我。
“蟾蜍股份没跌。”我撒谎。
“真的?”曲航说,“咱们运气真不错。听毕莉莉说,她爸跳楼的心都有。”
“她爸赔了很多?”我心不在焉地问。
“跳楼是她开玩笑。”曲航说,“吃饭吗?我饿了。下午有节体育课。”
“马上吃。”我把锅里烧糊的饭倒进一个碗里,留着我吃。我给他们做面条。
吃晚饭时,我和曲斌话很少,曲航大概看出饭桌上除了面条还有沉重。
“咱们家有事吧?”曲航问我们。
“能有什么事?”曲斌说,“吃完快去复习。”
曲航一边吃炸酱面一边看我。
“今天班上有什么新闻?”我问儿子。不想说话都不行,在家里也得做违心的事,何况出去了。
“老师说,从明天起,每天上第一节课之前全班同学轮流讲一个名人上大学的故事。一天一个,我排在第27个。”曲航说。
“老师这个主意不错。”曲斌说,“你准备讲什么?”
“还没想好。”曲航吃完了第三碗面条,“得准备好几个,万一准备好的被别的同学先讲了,就白准备了。妈,你看书多,你给我准备几个吧。”
“行。”我答应。
曲航吃完饭,进他的房间关上门复习去了。
我和曲斌松了口气。
我将桌子上的硫筷拿到厨房的水池里。曲斌跟进来。
“明天一定要卖蟾蜍,不管涨不涨。”曲斌在我身后压低声音对我说。
我用能砸碎花岗岩的力度点头。
曲斌还不走,我回头看他。
“我想申请退休,去挣钱。”曲斌说。
“那天你不是说,下批裁员可能有你吗?”
我说,“怎么挣钱?一般的公司不会需要车工。”
“咱们等不及了,离曲航上大学没多少时间了。”曲斌说,“我想好了,我去蹬三轮车。听车间里的小王说,蹬三轮车一天能挣三十元,一个月就是九百元。”
“你的腰不好,蹬三轮车受不了。”我说,“你看看街上蹬三轮车的,大都是年轻人。”
“没别的办法。”曲斌叹了口气,“我能行。
没准蹬蹬三轮车,腰就不疼了。如果我不能在经济上保证儿子上大学,我还是父亲吗?“
我心疼地看着丈夫,我能感受到他肩头的压力。我觉得生为男人确实不易,女人挣不到钱是天经地义,男人就不一样了,挣钱是男人的天职。
我清楚是我炒股赔了钱导致曲斌要去蹬三轮车的,我后悔奠及。我站在水池前刷碗,我不知道曲斌什么时候走的。其实,我们家的碗筷刷之前和刷之后差不多干净,首先是没有油水,其次是我们不会放过碗筷上的任何残渣余孽。
在刷碗的过程中,我发现除了从水龙头里往出流水外,还有从其他地方流出来的水滴到我手上,我在奇怪之余找寻水的源头,我才发现那水是从我的眼眶里流出来的。不知道自己哭,大慨是最伤心的哭了。
我将碗筷从水池里拿出来,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