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遇的真凭实据,她就把老公的那个东西咔嚓了。”张仲平说:“不会吧?那她先应该把自己咔嚓了。噢,不对,不是咔嚓,是缝起来。”唐雯说:“我也这么说她。可王玉珏犟得很,说那不一样的。”张仲平说:“她是只准自己负人,不准别人负她。幸亏你不是这样的人。”唐雯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张仲平说:“怎么,你不是也要在枕头底下藏什么剪刀吧?”唐雯说:“第一,我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第二,你要是敢在外面偷鸡摸狗,我枕头底下放的就不是一把剪刀而是两把剪刀。你不是给我送了一个韩国手提袋吗?里面也可以放上一把,随身带着,这叫常备不懈。”这种话也许是说着玩的,但听起来也还是有点毛骨悚然。事情没到那一步,你可以说是唐雯说着玩,要真的被她抓了把柄,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张仲平越来越离不开曾真,却是因为她从那天晚上开始,便主动地避开这些话题,似乎真的只要两个人能够这样在一起就够了。张仲平当然不这样看,曾真今年二十四岁,一两年,两三年也许无所谓,但是,等到她二十七八岁的时候呢,会怎么样?她还会这样沉得住气吗?你爱她,或者她爱你,也就同时剥夺了她别的机会,如果最终不能给她一个婚姻的结果,等于把她拖住了,耽误了她的青春。张仲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好心存侥幸,先让事情在那儿搁着。是呀,谁知道一两年、两三年以后的事呢?也许曾真突然哪一天醒来不爱他了呢?也许他自己突然在哪一天遭遇了什么意外呢?如果是大的意外,老天要了他的命,不就一了百了了吗?如果没有那么惨,只要人生的际遇足以构成对对方的考验,曾真或者唐雯也许总有一个人经受不了,或者不愿意经受那种考验而主动放弃或退出呢?还有唐雯,她的想法就是一成不变的吗?她会不会也会搞什么外遇?谁能保证百分之一百地没有这种可能呢?还有,小雨就要上高二了,等小雨考上了大学,安全度过了青春期,长大成人了,也许对这种事件也就能够理解了,也就感受不到是一种伤害了。那时候再决定何去何从岂不是少了这方面的顾忌?反正事情很难说啦,既然一切都是可能的,就让时间和生活本身说话吧。还不到不得不作决定的时候,就不要作决定。先拖着吧。这符合张仲平一贯的作风,碰到问题先是想办法绕开,等所有规避的办法都用尽了,才去想办法解决。但是不管怎么样,跟曾真的关系却只能尽可能地单纯,公司的事能不让她知道,就尽量不让她知道。否则,什么事都搅到一块儿,万一到了需要作决定的时候也就不纯粹了。
不愧是艺术品拍卖公司的总经理,李岩对每件文物艺术品都能说上几句,关于正在拍卖的青釉四系罐,李岩是这样说的:这件器物器形规整,制作精巧,胎壁轻薄,色彩青翠滋润。完全可以用晚唐文学家皮日休的诗句来形容,“圆是月魂堕,轻如云魄起。”尤其弥足珍贵的是它的窑变。可以说这是一件珍品,相信有实力有眼光的买家一定不会错过。
一经李岩鼓吹,很快又有别的买家加入进来,价格已经到了二百八十万。曾真说:“还举吗?”张仲平凑到她耳朵边上说:“举。唯恐举而不坚。”曾真笑着在他的大腿上轻轻地掐了一下,刷地一下又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一过三百六十万,别的买家就纷纷偃旗息鼓了,剩下来跟曾真较真的就是前三排的那个清瘦的中年人。
曾真说:“还举吗,仲平?”张仲平说:“你想一想,我什么时候主动停过?还记得你讲的那个段子吗?不要——停,不要——停。”曾真说:“可是,已经四百万了。”曾真说:“怎么回事?东西不是你送的吧?或者,你在跟别人当托儿?”
张仲平未置可否。这时候场内电视台的电视记者纷纷涌过来,把镜头分别对准了前排那个清瘦的中年人和张仲平与曾真。张仲平觉得这时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