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婚了
痛快地掏给大夫十块钱,然后接过挂号单。
老歪正要转身离开,被大夫叫住:有病历吗。老歪说没有。大夫说,必须买,五毛一本,叫什么名字。就听老歪灵机一动,说,陈静,又递进窗口一块钱。紧跟着一本病历和一个五毛钢镚从窗口飞出,老歪接住问,大夫,病历不用买两本吗,大人和小孩的。大夫又一愣,想了想说,是流产吧,那不用了,我们不给死人建病历。
还好,老歪挂的是3号,1号在诊室里,前面只排了2号,一对外地夫妇。不一会儿,我们后面也排了许多人,看来大城市不仅交通事故多,生育事故也屡见不鲜。我突然想起,父母结婚证上写的一句话,生育不能无政府主义,要有计划生育。
外地夫妇的笑逐颜开和老歪白玥的愁眉苦脸形成鲜明对比,也许前者是来生孩子的,他们幸福地手挽手坐在两个红漆大字“妇科”下面,等待就诊。
等待过程极其漫长,我百无聊赖地环视四周,见许多男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报纸,似乎忘记了生育的烦恼,还有人不厌其烦地啃着一个干巴巴的面包,陶醉其中,现在有事儿做总比没事好,但白玥这种事还是不出现的好。
这时,一号病人走出诊室,大夫在里面高喊:王秀花,王秀花,外地夫妇赶紧跑了进去,只听大夫又说,男的出去,老爷们不许进妇科。男的解释说,她是俺媳妇,看看咋了。大夫说,这是规定,要不你看,我出去。男的还欲解释,却被大夫推出,门也“砰”地撞上,白色小门帘忽闪了两下。男的无奈地坐回原位。
大夫与病人的交流依然清晰可闻。
“怎么了?”
“有了。”
“什么时候?”
“正月十六。”
“阳历哪天?”
“不知道,只记得那晚月亮挺圆的,俺男人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然后就要了俺。”
“孩子要不要。”
“是男娃俺就要,女娃就不要。”
“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这种观念,别忘了你也是女人。”
“俺娘也是女人,可她就是因为俺也是女人不待见俺。能给俺超一下不,看看男娃女娃。”
“现在超不了,要等小孩再长长。”
“我最近稀罕酸的,八成是带把儿的,俺天天烧香。”
“这都没用,要相信科学。”
“俺相信科学,自打科学养猪后,俺家老母猪比原先多生了好几窝。”
“人和猪是有区别的。”
“可不,俺们都喜欢男娃子和女猪仔。”
“跟你我是说不清了,反正流产要趁早,晚了就麻烦了,受罪的是你自己。”
“拿了男娃子怪可惜的,可俺要生了女娃子回家一样受罪。”
“孩子的性别已经无法改变了,还是趁孩子出生前改变你和你男人的观念吧,下一个,陈静!”王秀花走了出来。
“陈静!陈静!”大夫喊叫着。这时老歪才想到,是在叫白玥,于是赶紧把白玥推进诊室,并叮嘱说,你就叫陈静。
白玥和大夫的对话听得老歪毛骨悚然,他说没想到一时的痛快竟然酿成如此大祸,以后他要节欲,绝不再做男欢女爱之事。我说没这么严重,房还是要同的,只是戴上该戴的东西。老歪说,那东西不能戴。我问为什么。老歪说,你见过穿着袜子洗脚、披着雨衣洗澡的吗,所以,我宁愿一辈子不洗脚、不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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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产远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虽然堕胎这两个字看了让人不寒而栗,但实际情况却是,白玥在熟睡中,就神不知鬼不觉只有大夫晓得地被摘掉了孩子。
白玥做的是无痛手术,据她描述,当时往手术台上一躺,大夫说闭上眼睛,她就乖乖地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