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恋爱了(上)
己身上,她不顾夏日炎热,关了教室的前后门,斩断我们的视线,众人闷在里面汗流浃背,眼不见却心里惦记,恨自己的视线不能穿透墙壁。
我们的老师还故意拖堂不下课,因为下了课我们就要趴到对面教室的门口,再回来上课时心都散了,所以我们总要等到对面女老师下课十分钟后才得以休息——这个时候她已经走出教学楼,但我们还会追出教学楼甚至校门口,亲眼看着女老师上了回家的公共汽车才放心,更多时候我们是失望的,因为女老师经常被停在校门口的小汽车接走。
后来,没等我们毕业,女老师就远走高飞,先于我们离开学校,去了哪里,无人知晓,但无论身在何处,如果她还教课,听她讲课的学生总会络绎不绝,如果嫁了人,婆家一定不错,如果出国了,肯定更新了老外对中国女性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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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学校多如牛毛,找到雷蕾实在不易,但北京的驾校不多,而在这个法规培训点上课的驾校更不多,所以找到雷蕾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原来她和我在一所驾校,而且我们约了同一辆车。
“看见了吧,都不用我找,你自然会出现在我眼前,把抹布洗了。”我和雷蕾学车前的第一项工作是帮师傅擦车,师傅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干点儿活是应该的。
“我怎么这么倒霉,接着。”雷蕾递给我抹布。
“怎么能叫倒霉呢,这是缘分,你不觉得咱俩准能好吗?”我在驾驶室里擦着车窗。
“笑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没有,也不会和你好的。”雷蕾在车下擦着车灯。
有男朋友了,这点我怎么没想到呀。“发什么呆呀!”雷蕾泼了一盘凉水在挡风玻璃上。
师傅走过来摸了一把车身,说:“行,擦得挺干净,你俩都上车。”
按规定,除司机外,车内只能坐一个人,但师傅还是让我和雷蕾一同坐进驾驶室,他说你俩看着点,前面有警察巡视你们就低头。
驾校规矩繁杂,不让干的事儿多了,没几个师傅完全遵守,上面规定出车时禁止听音乐,可这个师傅偏听,好几盘磁带换着听,连席琳迪翁都有。
上午结束时,我和雷蕾已经熟练掌握摘挂挡,师傅让雷蕾去食堂领三份饭,雷蕾看我一眼说,干嘛不让他去,师傅说我找他有点事儿,雷蕾瞟我一眼,悻悻而去。
见雷蕾走远,师傅把我叫到跟前,蹲在地上说,我看你对人家挺有意思呀,我问我对谁有意思,师傅说你跟我装什么傻呀,你上午一个劲儿地套磁,以为我看不出来,跟你说,我都撮合成好几对学员了,从我这毕业的学员,不但拿了驾照,没过几天又领了结婚证,我说我还小,不到结婚年龄,师傅说你先谈着呀,就跟开新车似的,且得磨合一段呢,我说我是想和她好,可是她没有那层意思,师傅说你别着急,一会儿我帮你约她,然后给你俩找个地方谈谈,我急忙从兜里掏出“中南海”:师傅,您抽烟。
这时雷蕾拎着仨盒饭回来了,我接过饭,笑嘻嘻地说,噢,吃饭喽,雷蕾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至于嘛,没吃过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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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开始练杆,雷蕾在车上练,我和师傅在下面看。师傅说一会儿你去趟厕所,回避一下,我把事情和她说了,你在人家小姑娘不好意思,我说行,我去大便,您慢慢说,没想到您经验还挺丰富。师傅说那是,退休后我就开一婚介所,牵线搭桥,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雷蕾将车贴回库里,我上车撕了块手纸,冲雷蕾一笑,然后下车奔厕所走去,没屎也去蹲会儿,我需要冷静。
快到厕所的时候,我回头一看,师傅正坐在车里,唇齿翕动。没想到都这么大的了,我的心跳还是踩了一脚油门——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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