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糊涂。
“看见了,‘女生止步’,怎么了?”女生无所谓地说。
“看见字了就别往里走了,都上大学了,应该明白这四个字什么意思吧!”楼长说。
“我是来借书的。”女生不以为然道。
“干什么都不行!”楼长语气坚决,同时透出她坚信男生带着女生来自己的宿舍,无论是打着借书的名义还是打着用下电脑的名义,都是为了干别的事儿,而这别的事儿究竟是什么,是她说不出口的,她这个年龄的人对现在的男女生把这事儿看得这么随便感到害臊。
趁楼长在楼道和那对男女生周旋的时候,老谢和邹飞迅速转移了火锅阵地。收拾过程中,邹飞问老谢:“你怎么知道楼长会来啊?”
“用封建迷信的说法就是,凭感觉;用科学的说法就是,声音或气味儿会组成微小的波,传递到我的脑子里。”老谢拔掉电炉子插头说。
“那我怎么没感觉?”邹飞吸了吸鼻子。
“我在这儿住多久了,而且我有病。”老谢话里透着玄机。
邹飞等着老谢的后半句。
片刻,老谢喃喃道:“上天是公平的,当它断了一个人朝某方向走的路时,必然会在另一个方向上对他网开一面。上帝没收了我的健康,自然会给我颁发常人没有的感觉。”
收拾妥当,两人来到楼道,看着热闹,楼长和男女生仍在斗智斗勇。
“不让女生进可以,但得说明白为什么吧。我们都成人了,大学不能不讲人权吧!”女生不依不饶着,并不想就此离开男生宿舍,正是刚才邹飞在新生报到处见到的那个女生。
“为什么?为你们自己好!”楼长一副过来人的姿态。
“我们进男生宿舍怎么就不好了?”女生落落大方。
“话没必要说那么明白,反正女生就是不能进男生宿舍,这是规矩!”楼长有制度撑腰,态度强硬。
“我要真想不好还至于上男生宿舍来不好?”女生说完转身走了,留给楼长无限遐想。
楼长不甘示弱:“在哪儿不好那是你的事儿,反正不能在我眼皮底下。”
男生安抚楼长:“大一的,年轻,不懂规矩,您消消气,我去教育她。”说完去追女生。
楼道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学生,楼长的威严在开学第一天就被公然挑衅,脸上挂不住了,给自己圆了一句话,“我该开会去了”,便匆匆离去。
老谢看罢,总结道:“到底是新生,不懂曲线救国。”然后回了屋。
再回到屋里,多出了一个人。首先看到的不是这个人,而是多了一床的书,然后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我叫尚清华。”一个戴眼镜的人放下手里正整理着的书说。
“想看什么书去图书馆借就行了,不用自己买这么老些。”老谢目测了书的数量说,“这够买一百多斤羊肉片儿的了!”
尚清华扶了扶眼镜说:“我不能吃羊肉,过敏。”日后大家发现,尚清华不仅对羊肉,对牛肉猪肉鸡肉连麻小都过敏,唯独看书不过敏。
这时候两个脸盆同时出现在门口,每个脸盆后面都站着一个人,一前一后进来。
前面踢着球进来的叫罗西,是个体育特长生,足球二级运动员。睡上铺,从往床上蹿的那一下,可以看出其身手矫健。罗西目光明亮,但没有运动员眼睛里通常有的那种贼光,透着热情友善。东西往床上一堆就问:“谁踢球去啊?”
后面叼着烟进来的叫范文强,睡罗西下铺,放下东西就从包里掏出一台游戏机,往电视上接,死活不出图像,以为游戏机坏了,要拆开修,被老谢阻拦住。
“可能是我们那届的学生看三级片儿把后面的接口插坏了。”老谢回忆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