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两个人的梦话
”
他们有一阵都不再说话,静悄悄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还有窗外野狗远远相互呼应的叫声。
池澄说:“你睡了吗?告诉你,我想过很多次和你这么躺着,像两个傻瓜一样说些没有用的话,但是按我的构想,怎么说都应该在一个浪漫的情景中,比如说海边的星空下,就算是山上,周围也要有花香。真没想到果真有了这么一天,我说完了,四周只有一床黑麻麻的蚊帐。”
旬旬低声地笑了起来。
“睡吧。”
“嗯。”
“旬旬,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告诉你。”
“……”旬旬想,有的时候他还真像个孩子。
池澄说:“你爸爸的死可能不仅仅是场意外。三年前,我去到医院,发现我妈被骗走了身上全部的钱,护士告诉我那个男人刚走不久,我追了出去。他一见我就没命地跑,我追他从街头到街尾,后来在十字路口忽然把人跟丢了。第二天我才知道附近出了交通事故。我猜如果不是害怕被我抓到,他绝对不会慌不择路被车撞死。”
旬旬许久没有出声,池澄与她交握的手下意识地用了更大的力度。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说,大概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终于开口,声音艰涩。
“因为这是我瞒着你的最后一件事,现在说出来,我好像没有那么不安了。”
旬旬再度背对着他,“我问你,你说在这三年里一直恨我,你恨的究竟是我爸骗了你妈的钱,还是因为我最后嫁人离开?”
池澄想了想,老实地回答道:“主要是因为你离开。”
旬旬偎在枕上的头微微点了点。
太平洋上的海啸未必比得上我丢了心爱的玩具,那些过往再轰轰烈烈再曲折离奇,也不过是寻常人生的点缀背景,平凡的人,我们最在意的其实只是身畔的点滴得失。他是如此,她何尝又不是?
她闭上了眼睛,睡意来势汹汹。
“谢谢你。”
“我没有为你做什么。”旬旬半睡半醒地说。
池澄把脸贴着她的背,她的手依然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留在他掌心。
这样就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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