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爱情是婚姻的坟墓
唯恐灯亮后看到近在咫尺的是张陌生的脸孔。他慌张,找不到出口,他为这样的自己而感到气恼。
“你要闹是吧,好,随你!”谢凭宁在这阵胸闷气短的感觉中迅速起身,摸黑从衣柜里抽出条毯子,然后径直投奔客厅的沙发。
旬旬一阵失望。她的失望不是因为独守空床,而是因为他的回避。她宁可谢凭宁理直气壮地和她大闹一场,骂她无理取闹,骂她小心眼,然后在争吵中给她一个理由,哪怕拙劣的也好。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究竟是“哪样”?他不肯说,也许是因为他不知道。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释的,假如嘴里无法说清楚,那一定是心里也没弄清楚。
她微微睁开眼睛,隔着一扇虚掩的房门,隐约听到他接电话的声音,起初还有只字片语可以遥遥飘过来,很快,随着阳台的门一开一合,最后一点耳语也听不见了。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打电话。
旬旬想起曾毓发给她的“丈夫出轨的二十种举动”,她看完了,除了“会一反常态地送妻子礼物”这点之外,其余的无不吻合。这么说起来,谢凭宁还算是个直率的人。旬旬坐了起来,脚落地的那一刹,她发现自己连那点失望都不剩了,心里反而有了种尘埃落定的豁然开朗。
她想过好好过日子,并且能够谅解他的范围内尽力了。
谢凭宁讲完了电话,进浴室洗漱,旬旬并没有看到他的手机,他把它也带进了浴室里边,虽然她从来就不是个会随时查阅丈夫手机信息的妻子。家里的老猫看到女主人,激动地绕在她脚边讨食,旬旬找出猫粮喂它。在这个过程中,谢凭宁换了衣服,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昨夜分床的两人在清晨光线充足的客厅里遇见,有种难言的尴尬。旬旬蹲着低头去抚弄那只猫,忽然问了句:“周末还要去上班?不吃了早餐再走?”
“嗯。”谢凭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月底有上级领导来检查,很多事要提前准备……我走了。”
他轻轻带上门,“砰”一声,屋子里只剩下旬旬和那只临近暮年的猫,家里空荡荡的。这不是她足以终老的城堡,而是一座坟墓。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和他没有多少爱,用不上埋葬什么,然而,如今她才知道,婚姻外的爱情却是婚姻的坟墓。
她又把家里的床单换下来重新洗了一遍,不是为某个爱干净的男人,而是为自己的习惯。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又是一阵电话铃响,惊醒了睡梦中的老猫。
“你有空吧,要不要今天陪我去看场话剧?”池澄的声音兴致勃勃。
“话剧?我不太懂这个。”旬旬道。
“这有什么懂不懂的,演的都是最世俗的东西。奸夫淫妇,偷鸡摸狗,这你总看的懂吧?这话剧就叫《金风玉露一相逢》。我特意给你安排了好位置,小剧场演出,近距离真人表演,特有震撼的感觉,错过你别后悔!”
旬旬捏紧了电话,临近中午,太阳益发炽烈,烤得她的手心濡湿了都是汗,还好有风经过,将晾晒好的床单吹打在她脸上,半干半湿的味道,还伴有尘埃的气息。
“我只在乎主角是谁?”
“你看,你这样就很好,我们两人之间就不必装糊涂了。要赶上演出的话就得马上,我在酒店等你,你知道我住的地方,516房,别走错了。”
旬旬缓缓坐在阳台的小藤椅上,任垂下来的床单还在一下下地靠近,又撤离,像一只手,在反复地推搡着她。
真的!
假的?
去!
不去!
艳丽姐说:男人年轻时有花花肠子也是正常,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辈子就过去了,最重要是钱,抓住了钱,你就什么都不怕。
曾毓说:凭什么让他为所欲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