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年少轻狂,旧日时光
是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在司徒久安夫妇面前极力掩饰着。一次晚饭时,司徒久安无意间问了一句:“对了,你们在夏令营上都干了些什么?”
司徒玦和姚起云异口同声地答道:“什么都没干。”
他们说完,又都想起了这个“什么都没干”对于两人来说所具有的特殊意义,低头扒饭时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让大人们看出他们的脸红心跳。司徒玦更是无法无天,脸上若无其事,桌子底下暗通曲款,时不时地伸出脚尖去踢坐在她对面的姚起云,踢得轻了,他脸上一红,踢得重了,他眼里都是警告意味,举止间却不敢有丝毫声张。
他的克制就像滴在司徒玦手上的一滴胶水,让她心痒痒地想要撕去。最严重的一次是姚起云悄然收脚,司徒玦浑然不知,竟然勾中了一旁吃饭的司徒久安。司徒久安当下责问她搞什么鬼,吃个饭都不安分。司徒玦只得硬着头皮说自己脚酸疼,所以要活动活动。司徒久安狐疑地样子令姚起云整颗心就吊在了半空中,好在他没有追问,大家才松了口气。最庆幸的是当时薛少萍已经吃完离桌,否则以她的心细如发,又怎么瞒得过她的眼睛?
这件事吓得姚起云和司徒玦都是一头冷汗,他们都知道在家长态度不明的情况下暗地里有一腿,一旦被识破,后果很难设想,尤其是姚起云的处境会变得很微妙,所以从此之后当着大人的面两人都收敛了很多。
高中的时候在薛少萍的授意下,姚起云进进出出都跟司徒玦如影随形,如今上了大学,反倒有意识地保持了距离,即使他们双双晚归,也特意约好一个先回去,另一个晚一会才到家,司徒玦堂而皇之耗在姚起云房间里的时间也少了。起初他们还担心薛少萍会对这改变起了疑心,谁知薛少萍并没有说过什么,反而对他们两人长大后“自然而然”的疏远和避嫌流露出些许欣慰。然而这更让姚起云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随着他们年龄的增长,即使他表现得对司徒玦毫无非分之想,薛阿姨也不再希望他们走得太近了。薛阿姨对他的戒心一直都在,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会让他成为司徒家的女婿。这样的认知早在姚起云意料之中,可当他越清醒的时候,就会变得越绝望。
对于姚起云而言,他已习惯了谨慎地生活,正因为每一步都不易,所以他更必须要保护自己。在他的世界里,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一开始就应该放弃,甚至不应该有开始,也不应该有奢望。可是他要怎么才能拒绝司徒玦,她是他的鸦片,入骨的毒,入髓的渴求和缠绵。
他退不得,退一步就忍不住上前两步。
他戒不掉,越克制就越发了疯地想要。
他和司徒玦后来也有过几次那一夜般的亲密拥吻。一次是两人相互求证露营那晚的细节,争执不下索性重塑现场。一次是司徒玦夜半下楼喝水,两人躲在黑漆漆的厨房里紧紧依偎。还有一次在学校图书馆的角落,他们为了一件小事吵得不可开交,他用最简单的方式堵住了她不饶人的嘴……
司徒玦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越快乐的时候就会越痛苦,为什么自己明明感觉到他在靠近,伸出手,他却犹豫。
她不知道,他如同所有的瘾君子,最折磨的不是沉沦,而是矛盾——得到时感觉罪恶,得不到时宁愿罪恶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