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小多猜
最后是姚起云先受不了啦,他索性把球袋换了个手,“小心车……别争了行不行?”
“现在我爸我妈都看不见,你没有必要做这种事。”
在司徒玦看来,互相帮助并不是不可以,但那只限于朋友之间,不,哪怕是个陌生人,也会比他这时的“好意”要来得自然得很多。她不是没有眼力的人,来到她家的这些天,姚起云恨不能大包大揽地把家里所有的累活杂活一并揽完,他仿佛急不可待地要向收留他的人证明,他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太珍惜现在,害怕回到过去。
司徒玦却不喜欢表里不一的人,尤其是他和她关系明明不怎么样,那就各行其是就好,何苦假惺惺地讨好,她都替他累,更不想把他当作小厮来使唤。
她的话也许刺中了姚起云的软肋。他沉默了一会,才冷冷地说道:“你何不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司徒玦这时忽然看到,他抓握在球袋肩带上的手,指甲全都秃进了肉里,原先总也洗不干净似的污渍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斑驳的伤痕,有几个地方甚至露出了粉红的肉色,好像是有人为了竭力抠除指缝里的东西而采取极端的手段。
都说十指连心,司徒玦小时候玩圆规曾经有一次被针刺到了指甲缝里,那痛意至今都还印象深刻。她想不出什么人会对自己下那么大的狠心,简直近似乎自残。难道,就因为那天起争执的时候,盛怒的她故意一付嫌脏的样子甩开了他的手?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凭空打了个冷战,也没了要回自己背包的心思,就这么一路震惊到了学校。
放学后,司徒玦意犹未尽地跟吴江在学校的球馆多打了两场羽毛球,结束了也没去找姚起云,直接自己回了家。途中她还想,他放学的时候不会因为找不到路就走丢了吧?谁知道按门铃的时候,还是他跑出来开的门。
他没走丢。
看着专注地为家里盆栽浇水的姚起云,司徒玦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遗憾。
后来上学或放学的路上,只要遇见了姚起云,司徒玦再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他替她拎包也好,在家顺手洗掉爸爸命令她洗的碗也好,晚上在她肚子饿的时候主动煮夜宵也好,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一如他所说,既然他想,她干嘛不给别人一个做的机会呢?他这个集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好孩子”赢得了她爸妈的赞许,她也不会被骂整天跟他作对。
司徒玦也疑心自己的妥协很大程度上是出自于对这个人隐隐的畏惧,一个对自己都尚且狠心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她觉得自己是做出了让步,可在爸爸眼里却不是这样。有一次,司徒久安下班回来得早,正好遇上司徒玦和姚起云先后放学回家,而姚起云肩上背着司徒玦的书包。司徒久安因此大发雷霆,狠狠把女儿叫上楼批了一顿,说她好逸恶劳,看着起云老实就想着法子欺负人。
司徒玦是六月飞霜,大感冤屈,连连强调是姚起云非要这么干的,她没办法,只能屈从。拉来姚起云作证,他也口口声声承认的确是这样。但是司徒久安哪里肯信,只当起云那孩子心太好,被她支使了还给她打掩护,而任性的女儿哪里及他万分之一。当下就责令司徒玦一周之内放了学写完作业就在家做家务,什么地方也不能去,谁也不许帮她,就连周末也是如此,好好想想自己做得不对的地方。
司徒玦趁爸爸不注意,一言不发地朝那“罪魁祸首”怒目而视,暗暗骂自己太傻,不知不觉就着了他的道,由此更认定他的损阴、虚伪和奸诈。
司徒久安本还没打算那么快结束对女儿的“教育”,倒是闻声而来的薛少萍解了围。
薛少萍弄清楚来龙去脉,当着大家的面,只淡淡对司徒久安说了句:“既然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