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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嘘——”丁一提醒娥:“这是街上,咱俩不认识。”

    俩人背靠着墙,肩并肩地坐下来,意思是已经在公交车上了。女人尽量保持着距离。男人目不斜视。

    “要不要,”娥说:“我们都另外起个名字?”

    “喔,画蛇添足。再说也没有观众。”

    “那,我们就,互为观众?”

    “嘿,这话棒!”

    然后又像似在人山人海里了;两个人下得车来,步履匆匆,神情持重,甚或是冷漠。

    丁一:“这话不光棒,好像还……还另有深意。”

    娥:“深意何在?”

    丁一:“是不是说,互相欣赏?”

    娥:“嗯……但好像还不够。单单‘欣赏’好像还不够。”

    接着他们各自走到了“自家门前”,即横线两端的缺口处,站一会,然后进“门”。

    进门后,娥又用脚尖点点那道竖线,并在其垂直的上方做一个拍击的动作:“记住,这是墙,从现在起谁也看不见谁啦。”

    那丁置若罔闻。

    “听见没有?”

    “应该也听不见!”

    娥嗔骂一句,自然是赞赏的语气。

    丁一进到“自己的房间”里,扔掉背包,脱去风衣以及拘谨的表情,一跟头栽进沙发[注:并无沙发,只不过是墙脚。后凡言及器物,均为虚拟],闭目,喘息,然后摸出支烟来,点上,翘起二郎腿,吹出长长的一缕烟流……一个劳累了一整天的单身汉,透着孤独,与茫然。

    娥由衷地笑笑,然后让自己严肃起来,不,应该是随意起来。比如说表情和身体都松驰下来。比如说甩掉高跟鞋,也不急着换拖鞋,甚至于连丝袜也扒下来扔到一边去,就那么光着脚丫。

    丁一在横线的那一边喷云吐雾。

    “下面呢,”娥低声问:“下面该是什么了?”

    “他在想女人,”丁一说,语气就像戏剧中的内心独白:“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比如说,就是刚才跟他肩并肩坐在公交车上的那个女人。他在想她。想她的优雅,端庄。想她在家里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也那么骄傲,目中无人?这些非凡的女人是不是永远都那么矜持,警惕,让人看不懂?”

    娥领会了丁一的意思,开始脱衣。

    脱得坦然,也可以说草率,一件一件都扔到床上,甚至掉落在地上。

    然后她赤裸着坐一会儿,想一点什么心事。然后“走进卫生间”,模仿沐浴,沐浴之前的种种动作,以及之后的轻松,舒坦……比如说无比享受地翻看一本通俗读物。——细节,是呀,细节一定要真实,而剧情要的是可能。这一幕需要缓慢,不厌其烦,要放任光阴,挥霍美妙。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高贵而且平凡,放任,但是平安。

    或还可以有一首童年的歌,娥轻声地哼唱:“啊五月,快来吧亲爱的五月,让我们去游玩……田野换上了绿装……去小河旁,看紫罗兰开放……”

    丁一坐起来,侧耳静听,然后走到那条竖线前,看。

    “啊,亲爱的五月,去小河旁……嗨,那是墙!”娥提醒他。

    “嘘——”丁一说:“这是他的想象,没有什么墙能够挡住一个人想象。”

    “那,我呢?”

    “她一无所知。她要继续她的自由,放任,和挥霍。她要肆无忌惮地袒露她的一切。因为这是一个男人的想象。在舞台的另一边你演出着他的想象,演出着他的心愿和他的‘邪’念。那个优雅的旅伴,公交车上那个冷丽的女子,此刻她在被她漠视的那个男人的想象中:她美妙的丰臀一点儿也不躲闪,也不遮挡,不畏惧更不会羞惭;羞惭,那才是有了邪念呢懂吗?她甚至……甚至可以坦坦然然大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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