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945年——刘宗祥 穆勉之 张腊狗
肯定参与一些与生意无关的闲事,说不定就参与了山里共产党新四军的事!他本质上还是个生意人,是个讲究生意行规不越生意规矩的生意人。不像我穆勉之,也不像把妈的张腊狗,只要能赚钱,小事不要脸,大事不要命,扯谎日白,杀人越货,么事都做得出来。
穆勉之下意识地动了动棉靴里的脚趾头。咿,巧板眼哪,脚趾头冇冻哇,么样痒起来了咧?穆勉之朝跟前旺旺的板炭火盆瞄了一眼,暗自纳闷:是不是把妈日的张腊狗把亏老子吃哦?
穆勉之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到张腊狗那里去报告,押运的钱都被山里新四军劫走了,洪门的人一个都冇回来。说了半天,那杂种像是听了哪个街巷里太婆说了半天家常样的,不疼不痒地来了一句:“穆处长。你报告的情况,我都晓得了。有么法子咧?这就好比婆娘生伢喊肚子疼,快活的时候,么样就冇想到今后要肚子疼咧?”
还是张腊狗旁边的个年轻人说了句解围的话,让穆勉之下了台:“穆处长,您家也是个生意人么,您家刚才说的事,说穿了还是一单生意?生意上的事么,您家是老手了唦!”
送穆勉之出来的时候,穆勉之知道了这个年轻人是张腊狗的副手,叫吴明,他就顺口问了一句:“吴队长,您家刚才的话,好像冇说完咧?”
“哈哈,穆处长,您家这是考我咧还是您家真的不明白?汉口哪个生意做的大,哪个就是您家的菩萨唦!”
张腊狗那个年轻的副手,给穆勉之很深刻的印象。就是受那个年轻的吴队长启发,穆勉之今天才下了个决心,来找昔日的对头刘宗祥。有么法子咧?干儿子穆六指和毛烟筒都冇回来,我穆勉之是最轻钱重人的人哪!
“哎呀,穆先生,让您家久等了哇,贱躯有些小恙,贱内也有些不适,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穆勉之正在祥记店堂里七思八想的,刘宗祥出现在楼梯口,亲热的话,亲热的笑脸,好像与穆勉之生死八拜的兄弟一般。
“刘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您家贵体欠安,还来打搅。”穆勉之放下茶杯,与刘宗祥打躬作揖。
“穆先生,您家真是客气哟!照理咧,您家有么吩咐,叫个人来寒舍招呼一声,我就过去参拜的”因为猜到穆勉之来的目的,刘宗祥也不着急,乐得与他周旋。
“呀呀,刘老板,您家看,在旁边的人看来,我们像是两个不认得的人见面客气一样的!看来,刘老板哪,您家还是在记恨我呀。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前年得罪了您家,我穆某心里一直像该着您家的债样呀!”
见刘宗祥只顾说些不沾边的客气话,就是不问他的来意,穆勉之就明白,只有自己主动摊牌了。就和做生意谈价钱一样,总是由对方先开价为好,这样才好还价。现在对方死活不肯开价,如果自己硬是坚持让对方开价,这笔生意就难得做成。在穆勉之看来,眼下的这笔生意,对刘宗祥来说无所谓,对他穆勉之,可就很重要了。
“穆先生,您家真是客气呀!就是自己的牙齿跟舌头,有时候都难免打搅咧!我刘某人别的本事冇得,把吃亏当纳福的涵养,还是有的。过去了的事情,您家莫往心里去。再说了,世界上的事情,河东河西的变化,都不是我们能说得清看得明的。哪个晓得自己后颈窝的毛长成个么相咧?我这样说,不是想说今后我要报复您家,是想说凡事过去了就算了,总绠在心里,别人活得么样不晓得,起码自己活得就不畅快,何必咧?您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刘宗祥说了这一大篇,要在旁人听起来,好像很动情,很诚恳,实际上,绕来绕去的,也还是客气话,在穆勉之听来,跟没有说一样。
“噢,您家大量,我穆某人佩服!我就晓得您家大量,今天才敢腆着脸来求您家。”看来,自己不主动说明来意,刘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