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而问道:“那是什么声音,跟打雷似的?”
“是打炮。”
杨廷鹤笑了:“你怎么这么实诚?”
费明也笑了:“那就是打雷。”
杨廷鹤叹口气:“这就对了,要变天了。”
“变天?”费明不解。
杨廷鹤慢慢地说:“天有四时五行,寒暑替代,和而为雨,怒而为风,凝而为雪,张而为虹,此为天的常数。”
费明摇摇头:“你说什么,外公,我怎么听不懂?”
杨廷鹤:“听不懂就对了,天太奥秘了,人只有敬畏,永远无法真正弄懂。”
费明:“你也弄不懂吗?”
杨廷鹤:“是的。天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哪一个人的。”
“可外公的学问是我们家最大的呀!”费明一直都很崇拜外公。
杨廷鹤笑道:“你在给外公戴高帽子呢,你懂事了,费明,知道敬老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外公。”费明摇摇杨廷鹤的胳膊,期待地看着他。
“你和你妈妈走吧,外公哪也不想去,也去不了。”
杨廷鹤没有给小外孙满意的答复,费明难过地低下了头。
杨廷鹤说:“你也大了,费明,也用不着外公替你守家门了。”
“外公,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你亲外孙?”
杨廷鹤“刷”地看向费明:“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
费明说:“有一次,我听外婆和妈妈说悄悄话的,我知道我的亲生父母都是共产党。”
杨廷鹤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费明又说:“我不怪她们,不论我是哪来的,我都不愿意离开这个家。我爱妈妈,也爱外婆和您。”
杨廷鹤问:“你听到这话多久了?”
费明低声说:“三年了。”
杨廷鹤又“刷”的看向他:“行啊,费明,三年来你不动声色……”
费明期待地看着杨廷鹤:“外公,你见过我的父亲吗?”
提到费明的父亲,杨廷鹤当然很是景仰,虽然他和瞿恩只见过一次。他很奇怪,问小费明为什么不问自己的母亲是谁。
费明说:“我见过她,在重庆。是林娥阿姨吧,我猜得对吗,外公?”
杨廷鹤惊讶:“你是猜出来的?”
费明点点头。
“我的天哪,你这小家伙不得了呀,不声不响的,把什么都看明白了。”杨廷鹤觉得眼前这个小家伙就是个小鬼精。
费明低下头:“我不愿意说,说出来怕你们不再对我好了。我哪也不想去,还想在这个家里,做你和外婆的外孙,做妈妈的儿子,我无法想象我会离开你们,我喜欢这个家,比哪个家都好。所以,外公,你答应我继续做我的亲外公,我们谁也不离开谁,好吗,外公?”
杨廷鹤有些激动了,似乎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可他还是点点头:“好好好,我们过去是一家人,现在和将来都是一家人……什么时候都是,到哪儿都是,不论是生离死别,还是海角天涯,都是……”
费明认真地点点头。
杨廷鹤有些费力地又摸摸费明的脑袋:“记住孩子,人除了血缘,还有感情。血缘有时并不如情感来得可靠。这个情感不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大爱其实无言。外公不去,不是不爱你们,而是虽身不能至,心向往之。对你们是这样,对你立青舅舅秋秋小姨也是这样。天人感应,你外公我已经听到召唤之声了,无需再投奔怒海,随波逐流……”
杨廷鹤觉得了一阵虚弱,脸苍白,呼吸急促。
费明抱住杨廷鹤:“外公!外公!”
杨廷鹤要说什么,一只手紧捂胸口。费明一下子冲出门去,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