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师部门前的血
面大声喊杀,让我军不能安心防毒。在这条街上的迫击炮营孔益虞营长所带的一六九团第二营残兵和师直属部队杂兵,战了两日两夜,饿了一整日,在大炮毒气下,忍死防守,不肯变更位置,这就由五十多名减到三十多名。
到了二日下午二时,毒气已经稀薄,敌人用掷弹筒掷弹,对了街上每一层障碍物,都做集中的轰炸。在覆廓和障碍物下的零碎守兵,也是一层一层地和阵地同亡,孔营长带着残存的弟兄,每当敌人逼近一步,他就带了弟兄,反冲上去。枪弹根本是没有了,手榴弹每人平均只分到一枚。大家只有拿着刀矛和敌人纠缠一处,把血溅着敌人来砍杀。但每反袭一次,我们的弟兄就增加伤亡一次。孔营长所率的弟兄,一直减少到只剩十几个人,防线太长,人员太少,这就不能不再缩短防线,只扼守到师部大门外五十公尺外的一小段覆廓和障碍物里去。
兴街口南一六九团柴团长和副团长高子日,也变成了班长,他们当十二点钟的时候,还守在上南门碉堡里,在平射炮将堡垒轰毁之后,柴团长撤退到双忠街指挥,那已是师司令部南面三十公尺之内了。高子日副团长,改守在碉堡外的散兵壕里,全部只有七个人防守。高副团长成了班长,二营营长孟继冬,连长王羲田,都成了列兵,但他们还握有一挺轻机枪依然堵塞着敌人不敢进。这时敌我相距太近,彼此随便讲话,都可听到,好在敌人不能用重武器,否则就是大家同归于尽。
敌人喊着:“中国兵放下枪过来吧。”高副团长就破口大骂,在大骂的时间,有两个敌兵由壕沟侧面,缓缓地向前爬,我们的守军,只当不看见,等他爬到沟口外,看那样子,是要丢手榴弹了。王义田连长,手拿刺刀,猛地跳了出去,一人一刺刀向下扎着,自己先向沟里一滚,躲避敌人的射击。然后一手一个,把他们拖进了沟里,敌人尽管看得清楚,却无法营救。
相持到下午二时,敌人在后面运来了汽油,将纸团木片沾着汽油,点着了,向我们壕沟里抛。高子日副团长无论怎么不走,当混乱救火之时,被一子弹射中了手,其余五名弟兄,也同时殉职。只剩下孟继冬营长和负伤的高副团长,扛了那挺机枪守第二道战壕。这样一来,师司令部四面,都被敌人包围,只有在墙外卫护的特务连,还死守着南口那个堡垒,和师部留条进出之路。然而该连也只剩有十几个人。因为西侧干文中学的敌人,相隔在二十多公尺的墙角下,不住地喊着中国兵投降。朱煜堂连长气愤不过,左手握了一把匕首,右手拿一枚手榴弹跳出壕来向那喊着的墙下丢了去,不幸旁边一粒子弹射来,中了腿部,滚回了工事里。柴团长因这个堡垒十分重要,他就立刻由东面战壕里回来,接防了这堡垒的指挥,让朱连长裹着伤口,在工事里休息。敌人知道我们兵力越战越少,而且少得不成比例了,依然用波状密集部队,向师部周围涌进。
师部除了墙上打穿几个洞,垮的一只楼角而外,形式还是完整的。敌人的平射炮受了障碍,迫击炮怕打了敌人自己,这时只以机枪和掷弹筒进攻,三点钟以后,孔益虞营长所率的弟兄伤亡得只剩十个人,而且还连三名轻伤的在内,他只好撤守到师部的围墙里面,利用了围墙的沙包石条工事,用步枪对敌人射击。师部的电务室是在街对面,无线电排是在街南头,这么一来,对外的电讯联络,也就中断了。在师部里的人,自参谋长以下,全体拿了武器出战,只留师长一人在屋里看守了电话指挥和联络。参谋长皮宣猷,亲携了一支短枪,监视着后墙的工事。几位轻伤官兵协助着监视。
程坚忍虽伤势很痛,已不能再忍了,他存着速战死的决心,找到了一柄枪上的刺刀跑出了楼下,站到围墙下,候一个掷弹的机会。李参谋带着两枚视同珍宝的手榴弹,拿了一根硬棍,站在大门外临时堆的沙包后面,这里还有一挺关系师部存亡的轻机枪,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