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这样的吃喝休息
并没有烧掉,虽是被枪炮打垮的地方不少,四周有墙,上面有屋顶,房子的轮廓还在。在四处火焰照耀下,他看出了情形,这是双忠街。双忠街向北三四十公尺,就是师部了。他坐在屋檐脚下,休息了一会。疲劳是得着了一会儿休息,可是又渴又饿,心里头像火烧着,口里干着要冒青烟。心里想着这非赶回师部去没有办法。正想起身,火光的飞烟下,看到对面来了两个人,他首先喝问着口令,那边答话的,是自己人,让他们穿了烟阵,走近了一问,正是师部里一个传令兵,一个勤务兵。
传令兵站在面前道:“参谋挂了彩吧?”
程坚忍道:“不相干,手臂上穿了一弹,已经扎好了,你们有法子找到一点水吗?”
勤务兵道:“这里我很熟,我去和参谋找去,请你等一下。”说着,他走进一家人家去了。
程坚忍道:“你们回师部吗?”
传令兵道:“是的,师部里的杂兵,都上了火线了,我送了一封公事到大西门,又赶回来。”
程坚忍道:“那边情形怎么样?”
传今兵道:“还好,敌人还在城外。今天一天,敌人总冲锋了十几次,团副亲在城上督战,有四天四夜了。”
程坚忍点着头道:“卢孔文是个汉子,我知道。”
传令兵道:“可是,可是今天下午阵亡了。”
程坚忍道:“阵亡了?”
传令兵道:“是的。是今天下午四点钟的事,那时,我正在那里呢,敌人先来了一阵炮轰,打得烟火弥天。据大家估计,城外总有大小炮四十门。炮轰过了,敌机飞到,又轰炸了一阵,城上的弟兄,差不多全阵亡了。后来敌人又顺风放着毒气,毒气稀薄下来,敌人约有五六十人,带了十几管掷弹筒,拥到了城脚下,团副带了两个传令兵,跳上城去,丢下二十多枚手榴弹,才把敌人赶跑,敌人退下去了,一个迫击炮弹飞到城上……”
程坚忍唉了一声道:“都完了。”
说着,那勤务兵端了一只木飘,舀了一瓢冷水来。程坚忍一手接着,口对了瓢沿,咕嘟咕嘟一口气把冷水喝得点滴不留,嘎的一声放下水瓢。勤务兵在裤子袋里一摸,摸出一个饭团,交到他手上。程坚忍道:“这倒好像日本人的便当。”
勤务兵道:“这就是我在敌人尸身上搜来的。”
程坚忍把冷饭团三口五口就咀嚼咽了下去,将手抹了一下嘴,这才道:“我是一天都没吃饭,顾不得了。我倒要问你,你不自己留着吃吗?”
勤务兵道:“我今天吃过两回了。明天再说明天吧。”程坚忍道:“行了,我们都回师部去吧。”说着,他首先起身。
这时,一七零团的指挥所就移到了双忠街附近,保护兴街口的一六九团三营残部,由南到北,还把师司令部面前一端街道把握住。东北头覆廓里,用两挺机枪,挡住了敌人。弟兄就在覆廓两面,尽量地堆积障碍物。由师部向北向西,已拆去三十多公尺内的房屋,火也烧不过来。敌人却是由文昌庙斜着向东南和箭道巷南下,旧营署西来的两股敌人,会合着攻中央银行后墙,最近的只隔二十公尺,最远的也只有六七十公尺。因为相隔是这样地近,中央银行这座两层楼房又是目标,显然地,敌人集中着用掷弹筒丢弹轰击,师部后面也是一片爆炸之声。西北面的火,虽隔着火巷,可是浓烟和飞来的火焰头也向着大门口冲。
程坚忍在烟火里钻进了师部,知道师长还泰然地坐在师长室里,便进去谒见,报告自己督战负伤的经过,余师长的广东烟,早已是断了粮的,烟卷也早二十四小时以前抽完了。他唯一的刺激品,是桌上一只小玻璃杯,盛着半杯冷水。他闲闲地端起杯子,抿着冷水,听程坚忍的报告完毕,见他脸色惨白。因道:“你的血流多了,可以休息一下。现在没有任